“好好,那就好。雪若啊,好啦,我都說了那張紙隻是走個程序而已。不用太當真!雖說李昂這小子他們家就是做服裝生意的,但我想你的房間裏你穿的用的,全是你已經習慣了的東西,你想要帶走就帶走吧。本來想派人幫你收拾的,可後來想想若真那樣做了,倒像是我要趕你出去似的了。所以就放著了,你自己上樓看看需要帶走什麼吧!”
我點點頭,第一次覺得老爺並不是像我想的那樣嚴肅難以靠近,今天的他表現的就真的像是慈父一般。甚至還為我設想了許多。我的心再次糾緊。
李昂體貼的沒有要與我同去,他知道我要和這個家做個告別,和過去做個告別,和我愛的那個人做個告別。
走出書房,穿過走廊,沿著樓梯上了三樓,站在房間門口,突然發現自己竟連打開門的勇氣都沒有。眼光不經意地落到了旁邊那扇門上,頃刻間連呼吸都變的困難。
少爺,會在家麼?還是仍在那個地方?又或者回美國去了?
搖搖頭,逼自己不再去想。鼓足勇氣,打開了那扇讓我熟悉的門。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房內如常空無一人,心中猛地感到悵然若失。我是來收拾東西的,可是我卻沒有走向衣櫃或是抽屜那裏,卻是徑直走向了窗台。
那是我最愛坐在上麵發呆的地方,我又坐了上去,看向窗外。今天我等不到我想要等的人。歎了口氣,我重新站起來,又走到了書架那裏,這滿滿一架子書大部分都是少爺的私人藏書,許多書我都讀過,隻有少數沒有翻到過,我突然想要把這些還沒有翻到過的書,打開看看。
因為我的英文水平有限,所以一些比較深奧的詩集之類的我都先放在了一邊,本打算等到自己真正能懂得時再看,可是我知道也許以後我就再沒有機會踏入這個房間了,於是我抽了其中一本。
這是泰戈爾的《飛鳥集》,不知道為什麼這本書應該也是少爺的藏書,卻沒見他在上麵落下一個字,這也是我一直沒有翻看它的原因。可是這一次我拿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把書掉在了地上,於是我看到了這本書裏唯一留有少爺筆跡的一頁。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急忙蹲下去撿起它。我敢肯定當初我翻的時候上麵絕對沒有這些字的。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
看到這段翻譯,我突然淚如雨下。把書放到桌子上,不顧一切地衝到那扇相通的門那裏,打開門。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在這裏?明明,明明那字應該是最近才留下的,一定的是的!可為什麼這房間沒有人,不隻是沒有人,而是這裏最近都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少爺這幾天一定回來過,那些字一定是少爺最近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