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明月殿中的慶功宴會才因為耶律延禧的酩酊大醉而宣告結束。耶律延禧自然是被大臣們抬回了寢宮,而傲長風則留在明月殿的一間廂房內休息。
此時,傲長風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腰身筆直,絲毫不見醉意。在他左右兩旁,還分別站著嶽飛、韓世忠、三寶、耶律大石、耶律宏贍、耶律宏夕、完顏宗弼、完顏若蘭一共八人。
“諸位,今晚宴會已罷,明日本天師便要南下歸宋了。在啟程之前,本天師有些交待,希望諸位牢記在心。”
傲長風環顧了眾人一眼,首先對兩個新徒弟道:“兀術、小蘭,此次前往大宋後,為師不日又將隨軍出征西夏,你們兩人在軍中務必要謹小慎微,有何不明之事盡可向小飛、三寶以及韓將軍請教。”
“是!弟子記住了。”完顏宗弼與完顏若蘭連忙躬身,態度很是恭敬。
“好!”
傲長風點了點頭,接著看向耶律大石道:“大石元帥,本天師離去之後,這大遼的安危……可就要你多多費心啦!雖然宏贍老弟明日便會登上太子之位,但如今的大遼卻早已是今非昔比,你除了厲兵秣馬、輔佐太子以外,還千萬要小心蕭奉先和撻不野兩人。此二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深受大遼皇帝的寵信,若是關鍵時刻耍什麼鬼心眼,你大可立即通知本天師。”
“天師放心,在下定當竭盡所能!”
“大哥!我……我……”
耶律大石剛剛表態,一旁的耶律宏贍便突然出聲。隻見他大步流星走到傲長風麵前,竟然單膝下跪道:“大哥待我如同親生兄弟,我也感激大哥如山之恩,可是大遼皇位並非愚弟之誌,愚弟隻想……終生追隨大哥啊!”
“給我起來!”
大大出乎眾人意料,傲長風不但沒有扶起耶律宏贍,反而對他破口大罵:“沒出息的東西!大丈夫頂天立地,你身為大遼皇室血脈,怎可如此沒有擔當?大遼的百年基業如今危在旦夕,為兄我好不容易才將你扶上太子之位,可你呢?你……你……你不思進取,隻戀情誼,你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你又如何對得起大遼百姓?”
“這……這……”
被傲長風罵得狗血淋頭,耶律宏贍簡直無言以對,他傻傻地跪在當場,兩行男兒淚水也忍不住從雙眼中奪眶而出。
這時,整個廂房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傲長風的舉動“嚇壞了”。他們從來沒見傲長風如此暴怒過,所以一個個低頭垂目、大氣不出。
又過了一陣子,眾人中終於有一位走了出來。隻見此人輕輕將耶律宏贍扶起,並語氣溫柔地道:“宏贍大哥不必難過,還是快快起來吧!”
“啊!……多……多謝小蘭妹妹!”
耶律宏贍吃驚地站了起來,而其他幾人也驚訝地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完顏若蘭。
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完顏若蘭顯得很是淡定,隻見她稍微看了傲長風一眼,便又對耶律宏贍道:“師尊之所以發怒,並不完全是責怪大哥,你們兩人義結金蘭,他又怎會不念情義?隻是……長痛不如短痛,明日分離在即,師尊為免去兄弟間的離別之苦,所以才故意為之啊!”
“是……是嗎?謝小蘭妹妹提點!”
“宏贍大哥客氣了!”
經過完顏若蘭的“安慰”,耶律宏贍恍然大悟,立刻轉悲為喜。不過,他沒有再找傲長風“確認”,隻是感謝了完顏若蘭一聲,便退回了原位。而完顏若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向眾人微微頷首,便走回了完顏宗弼身邊。
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廂房中也變回之前輕鬆的狀態,可大家剛剛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一人走到了傲長風麵前。
“傲長風!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若真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憑著良心回答!”
此人說話霸道至極,竟直呼傲長風的名字。在場眾人大驚之餘,連忙不約而同地向傲長風告退道:“時辰不早,我等回房歇息去了,請天師(師尊)也早些安睡!”
“去吧!”傲長風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是!我等告退。”
……
待其他人相繼離開,廂房中隻剩下了傲長風和耶律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