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玲瓏心,巧言依理,不失得體,這一番話道來便是把局麵迅速扭轉了過來,既表示的荷蘭貴賓借酒撒野的無恥行為,又正式表明了她的立場。
聽了,康熙是一雙深邃明澈的黑眸,如一潭霧靄的寒潭,幽淡似墨,靜水流深,一抹淡薄寡清的笑意掠過勾起的嘴角,望向德嬪時,德嬪分明覺得他的眼底同時掠起的是一抹玩味。
“愛卿,大清的窯酒雖好,喝多卻易醉,此翻可有醉意?”
這便是給了下台階,荷蘭貴賓明智的選擇了應承,主動搭著一名侍衛的肩頭,一臉醉相的回了康熙的話,東倒西歪的下了席座,溜之大吉。
一場風波看似就此結了,夜宴也到了臨近尾聲,眾人開始低頭重新品嚐最後的一道金玉滿堂。
側身,陳唐萱輕輕垂下眼眸子,安好的坐於康熙身旁。
“德嬪,來,吃吃這個。”宜嬪玉麵芙蓉,明眸生輝,十指纖纖的端上一小碟金玉滿堂遞到了忽然安靜的如一尊白玉雕的德嬪。
轉眸與宜嬪對視一眼,陳唐萱欲要抬手去拿玉架上的銀筷子,身旁康熙的手掠了過來,指尖掠過她的手背,透著一絲清涼。
陳唐萱略為怔了下,他的手,涼如秋水。她下意識的低頭看著那如玉般光潔白淨的手,溫婉的貼上他的手心,輕輕用小指尖撫弄之,他微微一用力,把她的整隻小手包裹以掌心裏。
殿下坐堂席之上的惠嬪,忽覺自己獨獨一個被孤立了,心中極不是滋味,桃花般嬌豔動人的臉蛋,神情寂寞而憂傷,當她緩緩的站起身來,精致裝扮的旗袍,裙擺白蘭花絲搖曳生姿,離席而去之時,那抹身影如子夜間綻開的夜來香,芳香濃鬱,卻恰似君不識香,透著無盡的落寞。
惠嬪離去後,宜嬪一雙秀眉間不覺輕挑,微微側目注視著德嬪,清甜的說道:“德嬪妹妹,你今夜不是要彈奏一曲嗎?太皇太後一直誇你彈的一首好曲,我真恨不能快點聽到呢。”
聽了,陳唐萱發現康熙的目光帶點期許的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抿了抿小嘴,輕輕嗯了聲,隨之起身去取琴。
剛下了高坐,佇立在旁側的禦前侍衛納蘭攔下了她,“德嬪娘娘,可否稍等片刻。”
“等什麼?”陳唐萱止了止步了,眼睛微微眯著,挽著手臂,悠悠然的接了納蘭的話問道。
黑若子夜深深的雙瞳印著德嬪倨傲古典的瓜子臉,納蘭恭敬端和的躬身應道:“隻稍等片刻而已,德嬪娘娘莫不是這片刻都等不耐煩?”
瞟一眼納蘭桀驁不羈,俊逸翩翩的樣子,陳唐萱對他挑釁性的明示淡然一笑,抬手朝紫玉站著的方向揮揮了絹帕,紫玉便是抱著琴急急的走了過來。
“娘娘,是要彈奏一曲了對嗎?奴婢不如為何竟是緊張的不得了。”
“又不是讓你彈,看把你緊張的。”瞧見紫玉光潔的額角都是細汗,陳唐萱直接捏著絹帕為紫玉輕輕擦拭去。
默默的看一眼德嬪娘娘溫婉的言談舉止,側立一旁的納蘭,一雙明亮的黑瞳,閃現出一道異樣的光芒。
與紫玉略略互回了幾句,陳唐萱這會再次瞟了眼納蘭,目光清亮灼人:“片刻是否已過了?”
再一次躬身,納蘭含笑不語,忽聽一段彩雲追月由一支長蕭獨奏而起,陳唐萱驚訝的看過去,恍如夜風撥弄楊柳枝拂麵而來,離去的惠嬪從殿外徐徐走了進來,低眉斂目,姿態嫻雅,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嫵媚動人,一步一生花的走來,明豔的不可方物。
“皇上,這是今夜臣妾為皇上準備的一道甜點,願今夜的慶豐宴年年如今夜,國泰民安,降福無疆!”
燕語鶯聲娓娓道來,餘音繞梁下,惠嬪打開了手中鳳凰雕刻金漆燦燦的食盒,眸子抬起,湛水潺潺般的凝望著康熙,嬌媚誘人。
金澤明亮的光芒從食盒裏生生閃輝,幾名婢女迅速的接過食盒,把食盒裏的甜點分分盛入珠圓玉潤的小花碟子裏,端到了康熙的麵前。
紫玉伸手了脖子望去,震驚的看著碟子裏的甜點,差點脫口而出,陳唐萱眼明手快的把她到了身後。
“德嬪娘娘,那不是,那不是…”
“噓,別出聲。”陳唐萱低喃一句,心中已是明白上回蘭七七哭訴棗果弄不 見了,不想原來是弄到惠嬪這去了,隻是為何會被惠嬪拿了去再獻上來呢?
一時猜測不出個所以然來,陳唐萱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康熙吃了棗果露出的神色,竟是下意識的瞥向納蘭,見他神態自若,神清氣爽,俊逸的眉宇,分明笑著,陳唐萱直覺被將了一軍。
“惠嬪,到朕的身邊來吧。”
淡淡的一句,卻是對惠嬪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煎熬與榮辱全部含概在了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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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蘭說某玉要加把火,那就順從民意加把幹柴烈火的劇情,某抱歉的說,要不就在一章裏呈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