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房裏照顧他,而多尼哥哥則出去請了大夫,大夫查看了病情,又叫小廝下去抓了藥熬,大夫臨走時吩咐,這藥一天喝三次,每次吃過飯服下。
我認真地記下了,等大夫走了之後,多尼哥哥很不悅地說道:“東莪,你為何對一個陌生人這般好?”
我搖搖頭,呢喃道:“我不想別人和我一樣,沒人疼愛,死在皇宮裏都沒有人知道。”說罷,我的眼淚直流,多尼哥哥忙把我摟進懷裏,問我怎麼了,我哭地更凶地說:“多尼哥哥,你知道嗎?剛剛漢人炮轟皇宮的時候,我和阿瑪還有福臨都在養心殿,在那麼危險的時候,可是阿瑪保護的是福臨而不是我,他和我說,‘福臨要是死了,她會痛不欲生的’……多尼哥哥,我是不是多餘的?那時候我絕望極了,我不管不顧地在皇宮裏亂走,連炮火都不怕,我想倘若我今天死在了皇宮裏也沒有人會知道吧。”
多尼哥哥把我摟地很緊,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我聽到他認真地說道:“我隻知道,倘若東莪出了事,我會痛不欲生。”
我躺在多尼哥哥的懷裏,心想,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這般愛我,多尼哥哥,謝謝你。
吃過晚飯後,我和多尼哥哥回到房裏,這下我們犯了難,那漢人少年躺在床上,我們晚上該睡在哪裏。突然外麵傳來敲門聲,是如裕福晉,聽到她說:“多尼,額娘給你們坐了芝麻糕點,我知道東莪也喜歡吃,快來開門。”
我看看多尼哥哥,多尼哥哥也看看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情急之下,我忙脫了鞋子,爬到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對還束手無策的多尼哥哥說道:“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休息了。”
多尼哥哥趕忙領會,轉身去開門,如裕端著一碟子點心走進來,看到我躺在床上,問道:“東莪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我捏著鼻子,說道:“如裕福晉,那……那個,今天東莪在宮裏受了驚,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早睡了。”
如裕福晉心疼地說道:“下午的時候,你阿瑪派了人來傳話,想喊你過去,你多尼哥哥就說你不舒服,看來是受了大驚嚇,我這就派人去喊大夫。”
“不不不,如裕福晉,我沒事,真的沒事。”
“都怪那些個漢人,現在都是大清的天下,他們還不甘心!”如裕福晉似乎不肯罷休,轉身道:“不行,東莪,我這個就去請個大夫過來。”
我對多尼哥哥狂使眼色,多尼哥哥忙拉住如裕福晉,“額娘,我……我下午已經請過大夫了,你看。”多尼哥哥指了指桌上的湯藥,“這不,藥都配好了。”
如裕福晉看了看桌上的湯藥,果然是信了,囑咐多尼哥哥道:“那你可要照顧東莪妹妹,你多爾袞伯伯怪罪下來,我們可擔不起。”
多尼哥哥忙說:“知道啦額娘,你快去休息吧。”
“不行,我要看東莪喝了藥才行。”
我這下犯難了,但如今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對多尼哥哥道:“多尼哥哥,你把藥碗拿來,我這就喝。”
多尼哥哥的表情我看著想笑,但我還是故作平靜地道:“拿來吧。”
多尼哥哥拿起藥碗遞給我,我閉著眼睛,一口氣給全部喝了下去,如裕福晉看我喝完了藥,才起身道:“那東莪你好好休息,多尼你晚上要多注意些,給妹妹蓋好被子。”
多尼哥哥忙點走,送走了如裕福晉,關上門,轉過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再也憋不住了,大笑起來,道:“真是嚇死我啦!”
“還笑!那藥不苦嗎?”多尼哥哥走過來刮了刮我的鼻子道。
“可苦了呢!”我伸長了舌頭做嘔吐狀,多尼哥哥也笑,問道:“這個大麻煩在這裏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