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那小侄隻能說聲對不起了。”楚臻靖雙手放在輪椅兩側,轉動著車軲轆來到沈筱星麵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頷,低沉著聲音, “沈筱星,我還真是佩服你,竟然能讓這麼多商場上的大亨甘心為你送命。”
不知道為什麼,沈筱星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恐惶,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定, “既然你的仇人是鍾離邦,那你就放了他們,把我殺死好了。”
“哎呀,原來還是一個烈女。”楚臻靖冷笑一聲,神色再次變的猙獰,猶如一隻惡魔, “一槍蹦了你,太便宜鍾離邦了,不足以讓他的臉色變的太難看。”
“楚臻靖,你別亂來。”樂建銘嘶吼。眼看著他從地上撿起那隻打火機,幽幽點著火,卻無法阻止,無助到要死。
沈筱星臉色灰白,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看著他手中忽閃忽閃的藍色火焰,冷意從腳底蔓延而上……
該怎麼辦?
我還沒有見到鍾離邦……
還沒有見到我的寶貝……
易洛澤一時間,腦袋也是一片空白,大滴大滴的水準從額頭滾落而下,眼睛瞄著四周,卻怎麼也想不出如何能逃脫這一難……
楚臻靖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火焰,隻要手指稍微一揚,打火機上的火苗就會順勢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燃燒成灰燼,但這還不夠足以讓鍾離邦憤怒,於是揚揚下巴,示意手下掏出手機, “沈筱星,你不用害怕,我會把你死的過程錄播下來,然後發給鍾離邦,讓他留著慢慢看,讓他看看自己的女人是如何被凶猛的火焰慢慢啃噬到肚子裏……哈哈……讓他也聽聽你的皮肉,骨頭發出的滋滋響聲--”
“你變態!”沈筱星怒吼。
“想罵就盡情的罵吧,一會兒你的小嘴可就張不開了,就算到地獄裏,怕你這張被火燒後的臉也會再次嚇死地獄那幫小鬼……哈哈……鍾離邦如果聽到你骨頭發出的燃燒聲,肯定會終身難忘的……”楚臻靖的輪椅被人往後拉了拉,在不會傷害到自己主人的距離停下。
“不要--”樂建銘看著楚臻靖手中的打火機被拋在空中,思緒瞬間蒼白!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隻是有的人嘴角微揚,等著看好戲,有的人噤若寒蟬,等著死神的來臨--
“嘭!”凝固的空氣中再次響起一聲爆破聲--原本正在半空中呈拋物線狀移動的打火機,突然爆破了。
眾人一時呆愣,搞不清楚狀況!
此時,隻有位置處於沈筱星身旁一側的阿濤正麵對著廠房的大門,當他抬眸間看見一抹身影頎長的男人,手握黑槍時,幡然覺醒--鍾離邦!
然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臂勾住沈筱星的脖頸,沈筱星卻搞不清狀況的一個掙紮,被阿濤一個胳膊肘磕在後腦勺昏迷了過去,雖然故作堅定,但看著門口那個猶豫撒旦,周身散發著無限令人望而生畏的冷焰鍾離邦時候,眼神徹底出賣了他內心的慌張,鉗製著沈筱星的胳膊打著顫抖,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死她。”
把沈筱星的身體擋在身前,量鍾離邦不敢開槍,然後勾勾手指,示意自己人趕緊過來。
樂建銘被放開,站起身。看著門口的鍾離邦,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沈筱星。
鍾離邦眯起眼,看著那個昏迷在阿濤身前的嬌小身影,嘴角慢慢勾勒出一道微笑的弧度,我的女人,真的還活著!
他還能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傷害嗎?
楚臻靖被手下推著輪椅走向阿濤的過程中,手指慢慢伸進了懷中--他知道這個男人既然來了就勢在必得!但是他決不能讓父親白白死去,他必須讓鍾離邦再次嚐嚐失去至親的痛哭滋味……
上次沈筱星炸死,你都痛哭了三年了!
這次我要讓她千真萬確死在你麵前,那怕用自己一條爛命去換--
樂建銘不經意的轉身,瞄見了楚臻靖懷中緩緩露出的手槍,下一秒,就看見他手中的槍口對向了阿濤懷中昏迷的身體,大腦來不及思考,樂建銘縱身跳過去,擋在了沈筱星麵前--
接著,所有人在聽見一聲槍響後,就看見樂建銘的身體顫巍巍的向前傾倒--
楚臻靖一陣呆愣。
鍾離邦順勢舉起的手槍,對準了楚臻靖的腦袋,扣動扳機的時刻,卻被一個尖細的女人嗓音叫住, “邦,不要開槍。”
千鈞一發之際,樂紫菲兀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出現在了鍾離邦的槍口前, “邦,不要開槍。”樂建銘轉過身看向輪椅上的楚臻靖,淚流滿麵, “阿靖,都是我不好,要殺你就殺我吧。是我當初唆使你加害沈筱星,導致你的雙腿殘廢。”
樂紫菲邊淚落如雨,邊朝著楚臻靖走, “阿靖,所有一切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你別傷害他們了,要不你就殺了我,要不就讓我照顧一輩子……”
“紫菲...”楚臻靖雙眼有些茫然。
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親,樂紫菲迅速跪下身,把樂建銘抱在懷中,泣不成聲, “爸爸……爸爸……你沒事吧。”
鍾離邦迅速上前,頗為警惕的朝沈筱星走去,待看到他們沒有動作的情況下,連忙把沈筱星從阿濤的懷中抱過,凝視著這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 “星...星...你醒醒。”
這個時候,吉婭楠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名白大褂醫生,因為在剛才來的路上就聯係了醫生,以防某人不測--
樂建銘被醫生用擔架抬了出去,樂紫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楚臻靖,跟著父親的擔架跑了出去……
吉婭楠連忙給易洛澤解著繩子,著急的快要哭出來, “他們有沒有打你?身體有沒有受傷啊?”剛才來的路上就把她嚇得半死了。
看著麵前因為自己而掉眼淚的女孩,易洛澤心底的湖畔像是拂過一陣微風,蕩漾著絲絲漣漪,微微蹙眉,故作疼痛狀,抱著肚子, “好痛。”
“哪裏?”吉婭楠急的直掉眼淚, “哪裏痛?快讓我看看。”
“咳咳……”易洛澤神色嚴謹, “要不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你看看。”
“額?”吉婭楠呆愣。
“走吧,笨蛋。”易洛澤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你耍我?”
“哪有……要不就近找個小旅館,讓你好好看看!”易洛澤聳聳肩。
“好!”吉婭楠噗嗤一笑。
雨後的夜,空氣中泛著一絲涼爽。
玉翡翠大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裏。
鋪有白色天鵝絨的大床上,沈筱星倏地掀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張讓她思念了三年的俊逸臉頰,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往她懷裏拱拱身體,又閉上眼,夢囈般的喃喃, “邦……竟然夢見你了……那我在睡會……多跟你在一起待會。”睡夢中好像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男性氣息,薄荷清香涼涼……他的專屬氣息。
“筱星,你醒了?”鍾離邦微微蹙眉,輕聲地喚她。她剛才說什麼?夢見他?
“不要叫醒我……”沈筱星嘟著嘴,不滿地囔囔,好不容易夢到跟邦躺在一張床上,嘻嘻,別叫醒她。
鍾離邦嘴角微揚,苦笑一下, “小傻瓜,這不是夢。”為了讓她體驗到真實的感覺,鍾離邦把手伸入了蠶絲被下,因為剛才他已經給她洗了一個熱水澡,原本的一身汽油味早已被他抹的香噴噴……
什麼東西?
大腿內側什麼東西在撓她癢癢?
“啊~”沈筱星猛地被驚醒,驚叫一聲後,直愣愣地盯著俯在自己上方的絕美臉頰,嘴角不禁一抽, “我……我竟然在做春夢?”雖然夢中的男人是鍾離邦,但是也好羞答答……
“你說呢?”鍾離邦壞壞一笑……
“啊~”沈筱星不禁在發出一聲尖叫,驚慌失措的坐起身,看著麵前的男人,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鍾離邦,在拿手捏捏自己的臉,還是鍾離邦。
“邦……”沈筱星顫抖著手指觸摸過去,撫上他的臉頰,竟然真的存在,頓時淚落如雨,嗚嗚地大哭起來, “邦……邦……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星。”鍾離邦把她緊緊摟入懷中,滿是自責地說, “星,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我們錯失了三年的光陰,星,原諒我……”他惱恨死自己三年前竟然沒有徹查明白倉庫爆炸的事情,就誤認為她死了……
嗚嗚……
沈筱星鼻子一把淚一把地往他身上抹著,雙手握成拳頭紛紛砸在他身上,嗚咽著嚷嚷, “你好狠心……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天天盼著你能找到我……可是竟然讓我等了三年……邦...你為什麼不找我...我討厭你……討厭你……”
鍾離邦用手擦著她眼角的淚珠,目光如炬, “星,你打我吧,罵我吧,都是我的錯。”
嗚嗚……
沈筱星用手抹著眼淚,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道, “邦,告訴我,你還要我嗎?還愛我嗎?”三年了,她真不敢確定他心裏的想法了。
“沈筱星,我要你,這一輩子你都是我的,很愛很愛你……”鍾離邦深深凝視著她,認真地宣誓。
竟然可以這麼爽快的說這些肉麻字眼……
沈筱星伸手捏捏他的臉,紅著眼睛, “你真的是鍾離邦嗎?”這種幸福的感覺讓她仿若做夢一樣。
“我真的是鍾離邦,真的是你的邦,是你的男人...”鍾離邦俯首吻吻她的唇角, “我們是在夜色撩人KTV相識的,你的第一次是在醉酒狀態下給我的,你害怕雷雨的晚上,你胸前刻有我的名字,你的大腿內側……有塊類似星星圖案的褐色胎記...這些能證明我就是你的男人嗎?”
哇哇……
沈筱星又哇哇大哭起來,拍打著他的身體, “我討厭你...恨你……你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找到我,你什麼變這麼笨了……”打著打著又撲進他懷裏,雙臂緊緊纏住他的身體,唯恐他會再次消失掉似的, “邦……我每天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以為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好怕...好怕……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如果不是有孩子陪著我……我真熬不住這麼長時間不見你...”
“星,我再也不會放手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想你都想的發瘋...”鍾離邦吻著她的烏發,深邃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淚光。
雙手撫摸上他的臉頰,沈筱星仰著小腦袋,雙眼滿是情愫,嘟著櫻桃芳唇, “邦,吻我...讓我感受到真實的你……”
“星,我愛你。”鍾離邦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慢慢俯首過去,貼上她的唇……
兩具身體再次得到徹底的釋放,可是還不夠,不夠證明他們對彼此的渴望--
背脊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鍾離邦還是不舍得離開她的身體,黏貼在她的身上,心疼地詢問著這些年她的過往……
但卻小心翼翼地不敢問及樂建銘是否碰觸過她身體的事情……
其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回到了他的身邊,隻是他無法不懊惱自己當年的愚笨,竟然這麼輕易就著了樂建銘的道。
看見鍾離邦悶悶地坐在床頭抽著煙,沈筱星心兀地一沉,這個自尊心,霸占欲超級強的家夥該不會因為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對她心生芥蒂吧?
可是她跟樂建銘之間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最曖昧的程度也隻是親親嘴了……
嘔!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三年,沒有發生過事情……的確連她都信服不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嘛……
嗚嗚...她該如何跟他介紹啊!
沈筱星從身後環抱住鍾離邦結實的腰,把臉頰貼在他的背脊上,委屈地嘟著嘴, “邦……你心裏是不是對我有疙瘩了?”
鍾離邦回頭摸摸她的頭,眼底滿是寵溺, “說什麼呢!怎麼會呢?你永遠都是的小星。我隻是懊惱自己沒有早點去找你。”
沈筱星翻身跳到他的腿上,窩在他懷裏,用手臂勾著他的脖頸,凝視著他如鑽般奪目的眸子,很認真地說, “邦,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對我心存芥蒂,我雖然被樂建銘禁足在日本三年,但是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承認,他強迫過我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