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明的出其不意,使得陳占國即使心有不甘,也隻能看著這個自己心頭刺頭由副科轉為正科,可能很多人覺得這個科級幹部如同芝麻粒的小官,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在華夏的官僚體製內,很多人一輩子連個副科都解決不了。就是被這樣一個小小的夢想牽引了一輩子,到頭來依舊是一場空。
話說回來,對於陳素明要求從快從速的解決金碧輝煌的事情,陳占國是支持的,內心的小九九是清晰的。
曾經凡縣裏幾乎婦人皆知,金碧輝煌的背後老板是他的小舅子,曾經陳占國也質問過他,可是小舅子嘿嘿一笑“我的縣長姐夫,你自己看看你的工資條,是否可以能夠保證我的大外甥在美國幸福的生活學習,如果能,我立馬撤出股份,再說了,你是縣長,我是你內弟而已,你又沒有收過我的錢,我供我大外甥,是我心甘情願,與你有何幹。
一文錢憋死英雄漢,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非要去拿該死的美帝留學,陳占山心裏那個叫後悔,是啊,自己從來都沒有管過家裏的錢的問題,以至於他都以為自己的那可憐的工資能夠供應住兒子在美國的花銷。
可當小舅子把這幾年兒子在國外的花銷清單給他過目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對於財務問題原來就是個白癡,自己的工資連個零頭都算不上。
事已至此,陳占國作為一名老官場,隻能以掩耳盜鈴的方式自我安慰自己,小舅子的生意與自己無關,他對兒子的花的錢僅僅是舅舅對外甥的幫助。
多嗎可笑的邏輯。試問如果陳占國隻是鄉下的老農,他的小舅子能夠在凡縣開設全縣最大的娛樂度假酒店嗎?他小舅子賺了錢會平白無故的供應自己的外甥在國外的巨額花銷嗎?
於是當金碧輝煌東窗事發的時候,他才知道,那裏的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簡單,小舅子居然空手套白狼,刪改土地性質,與副縣長勾結,從農商行抵押貸出來了8000萬,於是當向他要挾表明是他的小舅子打著他的旗號操作的時候。陳占國憤怒了,可憤怒之後是無盡的懊惱和恐懼。
他質問自己的小舅子,卻發現這個闖了彌天大禍的人,卻如同沒事人一樣。緊接著,副縣長自殺,農商行張強自首入獄,金碧輝煌名義董事長李東升離境出逃,而小舅子卻是如同泥鰍一樣,仿佛任何事隻是和他有傳聞,而沒有任何實質的關聯。
他震驚了,原來他隻知道好像是自己罩著這個不著調額小舅子,可是現在才發現,他的能量仿佛比自己更大。
他不隻一次的詢問,得到的回答隻是,你當你的官,我幹我的事,你不要過問我的事,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此,陳占國才發現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是虛幻,自己時刻坐在一個定時炸彈上。隨時可以將自己炸的灰飛煙滅。
所以當陳素明提出要盡快解決金碧輝煌的爛賬的時候,處於不同的考慮,陳占國沒有反對,甚至於沒有討價還擊的支持成立新的機構,提拔孫聞,從他的內心來說,也是祈求老天盡快的把這塊爛肉在沒有把瘟疫傳染給自己的時候,趕緊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