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車輪軲轆轉動,馬車不急不快,似要去往哪處地方,但不是很遠。這幾日江州煙雨蒙蒙,街上行人稀疏,襯著這 青柳飛絮,小橋流水,頗有水鄉的特色。此行目的地似乎不遠了,馬車停在街道旁橋下,身披蓑衣的黑衣男子跳下車轅,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對車內說道:“公子,到了“
一會兒,車內傳出聲響和說話聲,一青衣男子率先出來,撐起了油紙傘,而後撩開車簾。期內,孩童的玩鬧聲不斷,突然一聲清朗的的聲音喝止;車內逐漸伸出一隻手,修長有力卻有些美中不足,青衣男子轉過身搭了把手,遮住那人的身子不被雨淋濕,男子著白色儒衫,袖口衣擺繡有雲紋,隨著動作仿佛飄浮生動起來。巴掌寬的白底金絲雀紋腰帶襯出細瘦的腰身,腰帶上的懸掛的玉佩珠環交扣作響,垂下淡金色半長的瓔珞。
男子撐開手上更大些的油紙傘,回頭抱住輕盈跳到他懷裏的紫衫孩童,然後穩穩地下車站直,青衣男子舉著傘遮住魚貫而出的兩個小家夥,兩孩子長得一模一樣,都極為精致可愛,穿著同色的藏藍襖衫,一個頭束白色紅紋發帶,一個頭束黑色金紋發帶。白色的略顯儒雅,黑色的略顯瀟灑俊逸;是靳明、靳玉兩雙生子。靳明先一步跳到白衣男子傘下,靳玉隨後,然兩人一人拉一邊男子的衣袍。湯禦封抱著紫塵笑了笑,遙望遠處的朦朧雨景,五年的時間似乎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但整個人顯得清瘦了不少,氣質更為內斂,顯得溫潤而沉靜、成熟。
“溟沙,墨玄在何處?”他回頭輕聲詢問,紫塵把他垂到胸前的墨色長發撥到腦後,然後摟住他的脖子同他看向抬了抬鬥笠的黑衣男子。
“王隻傳音說他已經到了采荷塘,至於某處地方,我一概不知。”溟沙搖搖頭。
“也好,那我帶紫塵他們一起去看看,反正雨也不是很大……”湯禦封淡笑,舉著傘就要往橋上走。青衣男子舉著油紙傘正要跟上去,“少爺,小童陪您去吧!”
豈料溟沙拉住他,這時湯禦封回身搖頭,出聲:“不了,你們就待在這等著,要是覺得悶了就去街上逛逛,給靳明、靳玉買些零嘴。”
“是。”
“可是……”小童猶豫,似乎不放心。溟沙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頓時就焉了下去,乖乖地站在原地。
湯禦封的身影漸漸遠去,變小、消失,溟沙摘了鬥笠,回過神的小童趕緊舉傘遮住他,他淡淡地看小童一眼,甩了甩鬥笠上的雨水,然後解下蓑衣,放到車上。
“溟沙,我實在想跟過去看看,你就讓我去吧!”
“然後呢?”溟沙漫不經心地啟唇,漆黑的墨發襯著蒼白的肌膚仿佛要隨風而去、隨雨彙流一般。小童一哽,抓抓頭糾結得五官都皺到了一塊兒,“反正就想跟上去,哪來那麼多然後!”
“王是不會對公子不利的,你且安心。”溟沙淡淡說。那是什麼表情!那是什麼語氣?!小童抓狂,感情看他就像看白癡一樣,不要鄙視他好不好!!!
“我沒說要對……少爺不利啊~”瞧著溟沙瞥過來的視線,小童心虛,弱弱地道。
“嘖!”溟沙頓時偏頭不看他。小童一炸毛,抓著他追問:“你你你你……剛剛是不是嘖了一聲?!鄙視?你在鄙視我?!你居然會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他不可思議地搖頭。
溟沙扶額,感覺他遲早會被小童整崩潰,這個白癡!
“喂!你說話啊!”小童緊追不放,溟沙轉身就要往街上走,他趕緊舉傘跟上。
“我發現……”溟沙一頓,意味不明地看著矮他一頭的小童。
“什、什麼……”對方一抖,小聲問。
“你這幾年隻長了身子,這腦子……”溟沙麵無表情地陳述完,用頗為憐憫的目光俯視著他。
“我……草!你大爺的!”小童一呆愣,忍不住輕聲吐槽。注視著那黑色的修長人影步入雨中;等回過神,那人已經到了街口
“溟沙!!!!你大爺的!給小爺站住!”小童歇斯底裏地怒吼,“小爺我今年可二十有餘了!你居然暗指我是白癡,是是何居心!看我不整治你丫的!”
溟沙抬頭望天,板著臉吐氣,西天如來老兒,求你顯靈,希望自己不要沒了腦子變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