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莫非就是東海鮫人的內丹?”鬼王沉思片刻,不確定地說。霧凜越點頭,“師傅曾有一顆,有一日見我很是喜愛,又聽聞我欲用作照明寢殿,便召集族人撲殺鮫人,奪取內丹。此事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鬼王淡淡地道,“記得又如何,那也不過是九千年前的事了。當初鮫人可都差點被族人殺盡,所以海族與我霧國勢不兩立。”
“那你還記得那鮫珠的模樣麼。”霧凜越把玩著手指,玩味地道。鬼王說是和夜明珠差不多的樣子,霧凜越卻搖搖頭,舉起白皙修長的手在他眼前攤開,一顆眼珠大小的碧色珠子靜靜地躺在霧凜越的手心,隱隱散發著微光,令人驚奇的是其中似乎有個細微的影子,像個蜷縮著的嬰兒,鬼王內心一顫,嘶啞著開口,“這是……”
“這是真正的鮫珠,那些發光的不過是鮫人的內丹罷了。鮫人沒有雌雄之分,所以少數鮫人體內會有鮫珠,這是上天的眷顧,賜予他們生育能力,這珠子裏麵的嬰兒就是一個生命,鮫人死後,這珠子可保屍體不腐,所以,師傅就將這顆珠子放在了我的玉棺中。”
鮫珠……穆赫南若有所思地琢磨著,莫非就是之前霧凜越說的東海鮫珠?那墓裏麵漫天的夜明珠原來是鮫人的內丹,這大祭司真是喪心病狂,為了自己徒弟的一個想法,就不顧一切的大開殺戒!媽的!古代的大祭司不都是心係天下,遺世獨立的嗎?這麼殘忍怪不得遭天譴!
“此物如何用之?”鬼王略帶急切地問道。
霧凜越突然瞥了眼院子中某個方向,道,“天色已晚,不如再找時日仔細詳談?”
穆赫南正頗為認真地偷聽,猛然聽到霧凜越的話,一驚之下拔腿就跑,就怕那兩個發現他了。
“你幹嘛把他嚇跑?”鬼王疑惑。
“我怕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受不了。”霧凜越似笑非笑地看著穆赫南逃走的方向,回過頭道,“穆赫南重陽之體,陽氣旺盛,自然不怕陰氣的侵襲,隻要將你兒之魂打入他體內,吞下鮫珠,再行此房事,一切便可順理成章了。”
“你竟恨他到如此地步,要以這種方式折磨他,你可知他得知此事必定會不同意。更何況我不想傷到寧回的轉世。”鬼王歎氣。
“那你是要放棄了。”霧凜越握著鮫珠,正欲收回。
“本王要仔細想想……”鬼王將嬰靈放回雪聖蓮。
“好,我就等你的消息,明日我將會去往炎國國都,那裏便是我的複仇之城!”血色的身影轉身而去,欣長的背影顯得異常孤獨。
回去的路上,穆赫南看著天上的烏雲,心情頗為沉重,他怕身上的印記被發現,怕自己真的是寧回的轉世,到時候,自己就真的不是自己了。可令人奇怪的事,既然寧回帶著記憶轉世,如果自己真的是他,卻沒有絲毫關於霧凜越、霧國的記憶,是否能理解為這其中出了什麼變故?
“穆赫南……”
聽見背後霧凜越的聲音,穆赫南一驚,略有心虛地回頭看去,霧凜越故作不知,淡淡地說了句讓他跟上,便冷著臉走了。
蕭新易恢複意識時,已經是很久之後了,想起穆赫南他慌忙爬起來,看著有些熟悉的房間,想著,原來已經回到了雲闕樓。深吸一口氣,發現胸腔不再疼痛,正疑惑,巫峽端著一碗湯藥走進房間。
“你的傷我已經幫你治好了,這是恢複的湯藥。”巫峽把碗放在床邊凳子上,直起身若有所思地看著蕭新易。
喝完藥,蕭新易嫌惡地咂咂嘴,巫峽再給他端了杯水漱口。蕭新易放下杯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穆赫南在哪兒?”
“在越嶺。”巫峽也不瞞他,實話實說。
“我要去找他……”蕭新易起身,理了理淩亂的衣袍,神情堅決。
“主上的命令,此時按兵不動,暫時不與對方產生衝突。”巫峽眉頭一緊,靠在床柱上說。
“你是想讓我不管南的生死嗎?”蕭新易深棕色的眸子帶著冷意,“雲子舜夠冷血,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你對穆赫南……”巫峽抬頭突然道,蕭新易神情一滯,有些懊惱地抓頭,莫非被他察覺了?
“你喜歡他對不對?”巫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都說旁觀者清,你表現得如此明顯,怕是隻有穆赫南那個傻瓜才沒想到這方麵去。”
“你敢到處亂說,信不信拔掉你的舌頭!”蕭新易怒視巫峽,狠厲地說。
巫峽兩手一攤,無語,“沒想到你小子挺狠的啊!要是有一身功夫恐怕是不得了。”
“廢話少說!不要攔著我去找他。”蕭新易衣袖一甩,冷哼一聲往外走。
“我攔你做甚,如今的越嶺,沒有人為你開路,你以為你會活著到山腳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