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一個人麵對程佑南,就怕我身邊的人再次因為保護我而受到傷害。
薛浩不理會我的話,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洛洛你先回你自己家去,這是我跟他的事情。反正到現在,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是有錢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頂多不要這條命,我還不相信會怎麼樣呢?”
程佑南淡定地看了我一眼,附和著薛浩的話,“對,洛洛,你先進去。外麵冷……你呆在家裏好好想想,孩子拿掉後你想要多少的補償,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他故意說得信誓旦旦,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目的何在,薛浩便已經暴怒地將他按倒在牆上,雙眼腥紅,不敢相信地瞪著程佑南,“你讓我妹妹懷孕就算了,還要逼她拿掉這個孩子?”
他這反應能力,連我都自愧不如,我都還沒反應過來程佑南是在用無中生有的事情來挑釁,他就先聽出我遭遇了何種的虐待。
要怎麼說程佑南真的是個狠心的人,他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這話也說得太扯了,先別說我沒有他的孩子,就算有,要死要活拿掉孩子的人肯定也是我不是他。
我趕緊地拽住薛浩這個不長腦袋的豬,生怕他一動手場麵就無法挽回,“你不要聽他隨便說說就信以為真。他這是故意招惹你跟他動手呢!”
可是還沒等薛浩鬆開程佑南,就有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人先抓住了剛剛對程佑南動過手的薛浩。也就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跟著程佑南的那些人。我以為他們不在這裏,卻沒想到他們無時不刻不在程佑南身邊。
也對,他做事向來就是如此囂張,怎麼可能會不防著別人報複他呢?
就在我和母親租住的房子的樓下,光線灰暗的房子裏,薛浩出租房裏的那一幕再次上演,明晃晃的刀抵在薛浩的手指之上。那時候是我救了他,沒想到最後也是因為我,讓他再次麵對這樣的場景。
程佑南泰然地坐在一張掉了漆的舊椅子上,似乎這已經是他司空見慣的場景。我含著眼淚瞪大眼睛看著程佑南,恨不得將他現在的樣子完完全全地刻在腦子裏,不願意相信地問他,“你說喜歡我,這就是你的喜歡嗎?”
他直接無視我,隻是盯著薛浩,輕淡的語氣,像是對薛浩說,也是對我說:“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替你求情,你現在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既然是你欠我的,我們就一次了結清楚。”
他的冷漠,可怕得讓我不由得顫抖著雙腿跪到他麵前,抓著他的手試圖從上麵感知到一點點的溫度,“程佑南,程先生,程叔叔,程大哥,你讓我叫你什麼都好,我承認是我自不量力,我不敢招惹你,但是我求你放了他好不好?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也請你看在立曦的麵子上,你跟他不是朋友嗎?更何況還不是一般的朋友。你曾在他麵前說過不會再為難薛浩的,你現在這樣做,有沒有想過以後在他麵前該如何自處?”
程佑南聽了我的話,露出一個不明深義的笑容,“你就知道拿立曦來壓我,不過洛洛,你太天真了。我跟立曦是朋友,他的麵子我不能不給,但那是看在你是他女人的麵子上。你現在跟我說,你是他女人麼?”
我知道,這件事情早已經騙不了他。我盯著他看了許久,又想著自己身後的薛浩,抹去眼淚對著他露出一個很是天真的笑容,溫柔地說:“我不是立曦的女人,我是你的女人啊!”
換在平時,我絕對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但是現在,我沒有辦法。
我沒有辦法不在他麵前放低姿態,不去求他。
他看了我一眼,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你心甘情願地做我的女人?”
“是,隻要你放了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連連點頭,沒有底線沒有自尊,眼睛裏隻有薛浩完整的手指,不再是初次見到程佑南時那樣覺得身體比手指更重要,我更害怕像當初救不了他的時候那樣的愧疚。
我以為麵對我的哀求,他至少會有一絲絲心動。我以為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是那麼冷漠無情的人。但沒想到,他的反應比上次在他的車裏好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比上次更遭。
他看著窗外,冷淡地說了一句讓人透心涼的話:“你這樣的妥協,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我要是真的想用這樣的方式逼迫你,你早就是我的了。我想要的,是那個驕傲的你心甘情願地喜歡我,對我來說,除了驕傲,你一無所有。”
說到這裏他溫柔地笑了笑,“當然,為了那個你,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隻是,薛浩這件事情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