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了家裏。我爸在院子裏麵幹活。抬頭看到我們回到了家裏。
他頓時表情非常緊張，十分嚴肅地問我：“考得怎麼樣？”
以前我爸打我打得太勤了。以至我看見他這樣的表情都感到心驚肉跳。
我沒有立即回答我爸的問題。
我爸沒有追問，而是轉頭問我姐：“小鳳，你考得怎麼樣？”
我姐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很自然地轉到我的身後，低著頭小聲說：“不是很好。”
我爸又問：“這次又沒有發獎？”
我姐又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沒沒有發。”
爸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手都有些發抖。又轉頭看著我。
什麼話也沒有說，但不怒而威得讓我也渾身發抖。
我爸冷冷地看著我，像是在審視著犯人，終於擠出了那句：“小海，你考了第幾名？”
我嚇得不敢出聲，下意識地抬著看我姐。心想著，我姐知道我考得怎麼樣，應該會跟我爸說，就不勞我講了。
誰知我姐也沒有替我說。隻是低頭捏我的領子。
我爸臉色頓時一片猙獰，情緒失控地罵道：“ri你媽，連你娃子也沒有考好，老子真是白養你們長這麼大。連個試都你們都考不好。窩囊死你們了。”
我頓時慌了神，但是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頂我爸狗血淋頭的破罵，把手伸進書包裏麵找我的獎狀。
我爸又扯著嗓子罵道：“你媽bi，你要是這個學習程度，就趁早別浪費老子血汗錢，早點回來幫老子種..”
在我爸的後來的“種莊稼”一詞還沒有完全罵出來之前，我確實慌裏慌張地把獎狀抽了出來。胡亂扯開遞給了我爸。
我爸罵人的話就停留在了個“種”字那裏，就眼睛直放綠光地盯著我掏出的這張紙。
那怒不可遏的表情瞬間就180度的轉彎。他停住了漫罵，表情馬上就喜笑顏開了。
他趕緊又手搶來我遞上去的那張紙。自己轉身在旁邊認認真真地看起來。
看了好久，然後失聲笑起來：“第一名，哈哈哈哈，我們小海考的是第一名？”
我爸這樣說著，一邊看著我的獎狀，一邊在院子裏麵踱著步，一邊自語：“在鎮上的學校考第一名可不簡單啊。要不是老子教育方法得當，誰家的孩子能有這種本事？”
我爸這樣自戀了一會兒，又轉頭問我：“有獎品嗎？”
我又掏出了那個戴鎖的筆記本說：“有”
我爸笑道：“嗬嗬嗬，好，真好。”
我把筆記本遞給我爸說：“你看。”
我爸說：“不看不那個。”又瞄一眼獎狀說：“我隻看這個。筆記本你趕緊給老子裝好，可不能弄丟了，也不要被別的同學偷了，知道不？”
我應了一聲就把筆記本裝好了。
我爸“嗬嗬嗬”地看著我的獎狀，又不忘批我姐兩句。我姐覺得無趣就回到廚房幫我媽做飯了。
沒有多久我媽從廚房出來，笑道：“小海，你考了第一？”
看來我媽也已經知道。我也很開心。
我爸神經質地拿著我的獎狀到院門口看。我村的八爸正好從田地裏麵回來。
被我爸看到，我爸笑嗬嗬地對八爺說：“八叔，我兒子啊，這次在班裏考了第一名。”
八爺顯然對我的成績很不敢興趣。隻是轉頭“噢”了一聲。
我爸又說了一句：“在鎮上學校第一次就考第一，不簡單啊。”
那八爺又是“噢”一聲。轉頭就走。
我爸還是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