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33頁之後,我看到標題是這樣的《唐多令,望江亭》,作者:蓋媛媛,我的天呐,這個女生居然還會填詞啊?
我再仔細讀去,隻見詞是這樣寫的:
風過煙雲樓,
雨打鸚鵡洲,
霧蒙蒙,
江水東流。
紅顏漂泊薄命慘,
半生孤,
一葉舟。
草木滿是愁,
雨中盡低頭,
這光景,
欲說還休。
盼君望君君不知,
空留妾,
情難收。
我讀了一遍,又讀一遍,試圖找出詞毛病來,試圖找到證據證明,她寫的詞沒有我的詩好。可是找來找去,我不得不承認,她的文章寫得比我好。這該是一個多麼冰雪聰明,詩意畫意的女生啊。
這樣的女生會欣賞我寫的詩嗎?為什麼她寫的比我的還要好?是不是人總是覺得別人的作品是最好的?
她會對我有意思嗎?怎麼可能?這樣的女生得有多大才氣的男生才配得上啊?
如果她要真對某個男生有意思?哪個男生能拒絕得了呢?
“盼君望君君不知,空留妾,情難收。”這個君又指是誰呢?是她的男朋友嗎?她難道已經有男朋友了嗎?不可能吧,我們才高一耶。會不會是人自戀之作呢?自戀就是自己跟自己戀,就算沒有戀人,也會在自己作品裏虛擬一個戀人出來。
這個君,會不會指的是我啊?別搞笑了行不?人家寫這首詞的時候,根本就不認識我好不?就現在也不算認識我好不?我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啊?就像我自己在寫那兩首詩的時候,我也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有蓋媛媛這號人存在。這個女生又會長得什麼樣子呢?真是個神秘的問題。
“空留妾”古人都是有三發四妾的,一個女人能對一個男人自稱妾,她該有多喜歡這個男人才行啊?像我這種被踐踏的男人,會有女生心甘情願對我自稱妾嗎?這可是個太奢侈的假想。
我胡思亂想一會兒,就把這本冊子,收起來了,繼續做數學練習題,雖然做的過程也不夠專心,但我也是極力克製自己別胡思亂想。
見到蓋媛媛本人也是偶然的事情。
那天打掃衛生輪到我們小組了,我隻掃靠窗那一豎排,我埋頭掃地,從頭掃到尾,當我掃到安喜的座位上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座位旁邊站著一個女生,兩人好像正在較對什麼名單。
我就抬頭看了一眼,安喜就發覺我的存在了,抬頭對我說:“小海,你等一下哈,我們馬上就較對好了,馬上就撤走。”
說話間,這個女生也轉頭看了我一眼,柳葉眉,蘋果臉,個子不高,留著齊耳的民國女生頭型。真是長相甜美啊,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女生不會就是蓋媛媛吧。
我聽到安喜這樣對我說,我站在那裏隻是點點頭,等著他們。
他們很快校對完了,準備撤離的時候,安喜對我說:“小海,你知不知道,這個美女是誰嗎?”
我頭腦裏麵一直在閃“蓋媛媛”,“蓋媛媛”。
但是我是一個低調的人,於是我結巴地說:“不,不知道。”
安喜伸手掌指指那個女生,對我說:“這個啊,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蓋媛媛小才女。”
果真是蓋媛媛,不過安喜說她是蓋媛媛的時候,不知為何我的心還是跳了一下。
蓋媛媛看著我彎起眉毛,對我笑了,說:“幸會。”
我心又跳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你好,你,你好,我叫,叫,叫,陸。”
“你叫陸小海。”蓋媛媛微笑地補充道,算是給我的結巴做個收尾,她又說“我知道你的。”
我手心微微冒汗,說:“是,是,是。”
蓋媛媛又笑道:“我讀過你寫的詩。”
我一聽她說她讀過的詩,頓時想起安喜說她欣賞我的詩來著。
於是我連忙說:“謝謝,謝謝。”
蓋媛媛“咯咯咯”彎腰直笑道:“你可真有意思,我隻是說讀過你的詩,你就謝我,你謝我什麼?”
我大窘,是啊,她隻說讀過我的詩而己,我TMD怎麼就說謝字來了,真是笨得可以。
經她這樣一笑,我臉微微有些發燒。
安喜說:“好了,小海,你可以掃這邊了,我和這位蓋媛媛同學去一下詩社,交一下材料,這下咱們也都算認識了哈。”
蓋媛媛對安喜說道:“你的這位朋友可真是有意思,改天再找他好聊聊。”
安喜說道:“沒問題,改天我做東,我們聚聚也行。”
他們起身要走,我木納地站在原地。
這時蓋媛媛轉身對我嫣然一笑,使我頓時一楞,她甜甜地說:“我們改天再見。”
我連忙說:“再,再,再見。”
她轉頭和安喜一塊出了教室。
我低頭開始掃地,掃得我頭好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