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別墅死氣沉沉,漆黑一片。一陣風卷起落葉翩然在她麵前墜落,夏洛琳心一緊,顧不得端木景瑞在身邊,按了幾下門鈴沒人回應。
憑著記憶繞到廚房,果然那裏有扇窗戶沒有關上。
動作利落地爬了進去,從商天崎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六個鍾頭了,徐寧不僅沒有出門,連燈都沒開。她讓楚懷打她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昏黃的光線窗外浸入,誇張的裝潢顯得紙醉金迷,也更加諷刺。她真的不敢想象徐寧在自己厭惡的環境下,一個人熬過來的。
她要做的事太多,對徐寧的關心太少了。
經過訓練的眼力很快適應了黑暗,動作輕快,無聲無息上了樓。
樓上的風格稍好一點,簡約的白與黑,不似樓下那般誇張和諷刺。但也不是徐寧喜歡的樣子,她是個很愛幻想和思想浪漫的女孩子。
掃了一下格局,三室一廳,直接朝南邊的房間走去,敲了敲:“徐姐姐,你在裏麵嗎?”
無人應答,整幢別墅就像個鬼屋,散發出森然的冷意。加上冷氣開得很足,夏洛琳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徐姐姐,你開門啊,是我,洛洛。”使勁敲著門,一邊用力擰著鎖頭,然,門是從裏麵反鎖的,任憑她怎麼用力也擰不動。
“徐姐姐,你快開門啊,你出來。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徐姐姐,你快出來,出來啊。”夏洛琳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別墅裏,壓抑不住的憤怒的焦慮。
徐寧怎麼都不開門,夏洛琳不得已下隻能一腳踹開。一直跟在後麵的端木景瑞見她爬窗的動作那麼利落已經很驚訝了,現在她又一腳踹開實木房門。
她一個柔柔弱弱,身材纖細的女孩子哪來那麼強的爆發力?而且,她的動作十分嫻熟,像是曾演練過無數次。
她在E國這四年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不僅擁有一身好武藝,還能讓楚家的小少爺甘心臣服於她,為她賣命。
當然,一心撲在徐寧身上,害怕她出意外的夏洛琳並沒有注意到端木景瑞若有所思的樣子。
房門一開,她目光如炬,在漆黑的房間快速搜索。見徐寧躺在地毯上,蜷縮成一團,忙上前抱起她。
此時端木景瑞跟了進來,打開了燈。
徐寧四腳冰冷,額頭卻很燙。臉頰呈現出病態的紅,雙唇臘白,已經陷入了昏迷。
夏洛琳又急又怒又悔,她當時不應該離開的。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發燒到昏迷?
端木景瑞沉聲道:“快送醫院。”
“端木哥哥,麻煩你先回避一下,我幫徐姐姐換身衣服。”徐寧身上的衣服被粗魯撕裂,露出的肌膚上青一塊,紫一塊,不用想也知道商天崎那禽獸對她做了什麼!
“我在樓下等你。”
半個小時後,徐寧被送入急診室。
夏洛琳一路沉默不語,現在更是臉色緊繃。盡管她極力克製,可從她的表情裏,端木景瑞輕易讀出了她的憤怒和一絲殺氣。
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她看起來隻是普通的高燒,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夏洛琳的母親夏雅音是個製藥天才,然,她卻是個醫學白癡。
她外公是S國神經內科的權威,退休多年,每年仍有不知多少醫學院或醫院想邀請他去開座講。表哥年紀輕輕已是腦外科主任,S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教授,表妹是心髒科醫生。
她算是夏家除舅舅之外,第二個異類。
靜下心來夏洛琳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無意間在端木景瑞前麵展現出了自己深藏的一麵,哪有千金淑女會翻窗入戶,一腳踢開房門?
懊惱爬上心扉,在任何人麵前她都十分戒備,唯獨在端木景瑞麵前,她總那麼隨性而為,沒有防備。
急診室的門開了,夏洛琳匆匆迎上去,醫生先她一步開口:“病人高燒昏迷,隻要燒退了就沒事了。”
“謝謝醫生。”跟著護士一起推著徐寧回病房。
待安頓好徐寧後,夏洛琳對端木景瑞說:“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徐姐姐就可以了。”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端木景瑞自始至終沒有多問一句,卻似看透了乾坤。
端木景瑞離開大約半小時後,夏洛琳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昏迷中仍眉頭深鎖的徐寧撥通了楚懷的電話:“他在哪裏?”
“仁愛醫院三樓。”楚懷的聲音沒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