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靠在端木景瑞身上,夏洛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
十八歲的她愕然聽到那樣一個籌謀多年的驚天秘密,她大病一場。當時外公還不能原諒媽媽當時的不聽勸,沒了媽媽娘家的親人,身邊又是豺狼虎豹。
三天三夜燒得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見了媽媽對她微笑。媽媽告訴她,不要怕,她是勇敢的孩子,她一定可以走出困境。
病愈後,她學會了演戲。原本在趙馨蘭的惡意縱容下,她的學習慘不忍睹,一直都是班裏墊底的。
她一邊如故與仇人親親熱熱,一邊發奮圖強。短短三個月,成績突飛猛進,考上了E國一家不好也不壞的大學。
她清楚,如果她一直呆在家裏,肯定無法有所做為。她一定要離開,好好磨礪自己,使自己成為風吹不倒,雨打不碎的頑石。
所幸的是,夏長風在派人跟蹤了她一陣子後,發現她並沒有什麼異常後就放心了。
是啊,他是那麼自負的一個人,連媽媽那樣的天才少女都被他騙得團團轉,最後連命都丟了。何況,她當時才十八歲。
四年的非人經曆,已經不是心中強烈的仇恨之火支撐著,她可能熬不過來。
越是經曆過磨礪和風雨的人越渴望有一個溫暖安全的避風港,她也不例外。對象又是她愛了整整十年的竹馬,她怎麼會不心動?
如果是在三個月前,她肯定毫不猶豫。
重生之後的她數著分秒過日子,她不知道是不是閻王打了盹,弄錯生死譜,更不知道生命何時會終結?
猛一下推開了端木景瑞,拿起一罐啤酒,拉開拉環仰天就喝。
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才用手背拭去嘴角泡沫。
冰冷的液體流入身體,再度冰封了她的心。裂痕被修複,豎起一身利刺。
端木景瑞沒有錯過夏洛琳任何一絲表情變化,從開始的驚喜,不信,柔弱,眷戀,到後來的迷茫,惶惑,不安到堅定,絕然。
她內心深處還住在一個小女孩,隻是,可怕的現實逼得她不得不穿上鎧甲,武裝得很強大。
這樣的她真的好令他心疼,但他知道倔強如她,絕不會輕易被他說服。
“端木哥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會保護好自己。媽媽的仇,我自己會報。”聲音寒若冰雹,一字一字砸下。
默默看了她一眼,端木景瑞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燒烤:“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也有我自己的決定。”
夏洛琳被他眼中霸氣的光芒震懾,不禁脫口而出:“什麼?”
端木景瑞勾唇一笑,風華絕代:“你有拒絕我的權利,我也有追求你的權利。”
他說得這麼直截了當,夏洛琳怔忡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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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夏洛琳所料,她剛回到辦公室,陳坎就對她表了衷心。隻是,他的演技不夠好,一些小動作泄露了他的兩麵三刀。
既然夏如夢如此大方,不計血本,設下這個圈套,她如果不鑽一鑽,豈不是太對不起她的用心良苦?
“叩叩叩……”
“請進。”趙馨蘭的聲音已經不複前幾天那樣疲憊,恢複了溫柔婉約。夏洛琳彎唇一笑,看來這幾天她沒出現,夏如夢的傷情有了好轉。
夏洛琳笑盈盈走了進來,將一束香水百合遞給夏如夢:“姐,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
夏如夢狠狠瞪了她一眼,有些難堪地別過臉去。看著她那張完美無瑕,晶瑩白皙的美麗臉蛋,再想想自己如今的模樣,她真恨不能撕了她。
可最初的激動過後,媽媽勸告在心裏起了作用。
小不忍則亂大謀,隻不過是劃傷而已,現在整容技術這麼發達,她有自信可以恢複到最初的美麗,甚至變得更美。
好端端去整容被人挖出是醜聞一件,受了傷不得已整容令人心疼。再說,她原本貌美如花,誰都會同情她。
怕夏如夢又受刺激,趙馨蘭忙接過花束:“洛洛,你上了一天班了,肯定很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趕人的話說得那麼真摯而貼心是趙馨蘭一貫的把戲,夏洛琳充耳不聞,挑了張病床正對麵的沙發坐下:“是啊,依照一般情況是會很累的。但多虧了姐姐細心,把文件做得很詳細,我沒費多少精力。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和沐家醫院接洽了。”
“對了,姐,你真有眼光,陳助理能力不錯,做事周到,認真負責。”聽她誇讚陳坎,夏如夢嘴角勾出陰毒的笑。
夏洛琳,我看這次你怎麼跟我玩?
像是看不出趙馨蘭母女對自己的態度,夏洛琳彎下腰,湊近夏如夢:“姐,麻煩你把辦公室保險箱的鑰匙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