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怕自己的情緒被沈月容看穿忙轉移了話題:“阿姨,你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握住了她的手笑罵:“就會拿阿姨尋開心,老了,老了,我都一把年紀了。”女人不管到了哪一個年紀被誇漂亮總特別開心。
夏洛琳突然湊近沈月容耳畔說:“端木伯伯對阿姨一往情深,幸福的女人怎麼會不美麗?”
一朵羞澀又喜悅的紅雲爬上沈月容仍然白皙細胞的臉頰:“端木家的人都很癡情,景瑞也會對你很好的。”
哎,如果端木家的癡情遺傳基因不那麼強大就好了。她或許就真的可以如外人所看到的那般無憂無慮,幸福快樂。
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一份幸福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痛苦。
“兩位美麗的女士可以就餐了。”端木景瑞心情極好,四十五度鞠躬,一手別於身後,一手放置胸前,行了個十分規範的紳士禮。
沈月容拉著夏洛琳站了起來,昂首挺胸,如同兩位高高在上的女王,理所當然享受著仆人的服侍。
被母親擺了一道,端木景瑞臉上並不絲毫不悅,黑眸內的星光璀璨,越來越耀眼。
端木景瑞做的法國菜,考究而精致,每一道看上去都那麼可口,誘人食指大動,又精美得宛如藝術品,讓人不忍下口。
沈月容切了一塊牛排放在嘴裏,姿態優雅咀嚼著:“洛洛,我今天可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嚐到這小子的手藝。你不知道,他騙了我多久都沒兌現。”
邊吃邊告狀,端木景瑞撫額:“媽咪,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不要一直在洛洛麵前拆我的台嘛,這樣我很沒麵子的。”
“哦……”刻意拖長的尾音,存心給端木景瑞難堪。
看著他們母子如同朋友般相處,夏洛琳很羨慕很欣賞,同時也很慶幸。能得到他們的真心對待,是上蒼給她最大的恩賜。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端木景瑞放下在外人麵前冷高的架子,展現出為人子的孝順和風度。甘當被調侃的對象,而無怨無悔,有時甚至甘當笑料。
聽了許多端木景瑞小時候的糗事,夏洛琳眼中不再有迷茫和深沉,綻出最純然的顏色,比天空還純淨。
“叮咚,叮咚……”門鈴聲打斷了笑語,幾個人皆不解此時怎麼會有客到訪?
女傭跑去開門:“二少爺。”
沈月容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放下了刀叉,表情有些無奈。端木景瑞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起身,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端木浩然長相俊美,發型也經過了精心的打扮,亂中有序,具有時尚美感。深色長褲配上亞麻襯衫,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
身姿筆挺,長腿誘人。
“今天總裁下班得早,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名,順路就拿了。”笑得客套,語氣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端木景瑞卻知道他是故意來的,這一年他時不時便來這裏鬧。他自己心裏不痛快,也不讓別人舒服。
之前沈月容一直忍耐,因為可憐他們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但不管她對他們怎麼好,他們都不領情,漸長大對她的敵意越深。
端木宮宇還算隱忍,會做表麵功夫,就算不滿也不會表達出來。端木浩然則不同,他個性偏執,頑固,自以為是,聽不進別人的說詞,隻認定心中所想。
接過端木浩然手上的文件,端木景瑞打開,竟是今天開會未被通過的企劃案。劍眉輕揚,眸色濃黑,重新交還給端木浩然:“等你修改完善了再拿給我吧。”
聳了聳肩接過,並沒有任何不滿,因為他進別墅的目的達到了:“家裏有客人啊,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他都已經開口了,沈月容實在不好再坐著。站了起來,堆起滿麵笑容:“浩然啊,吃飯了嗎?不如坐下來一起隨便吃點吧。”
“既然阿姨盛情相邀,那我就不客氣了。”長腿幾個起落便到了餐桌前,夏洛琳並沒有起身,而是低頭吃著自己的晚餐。
端木浩然俊眉一挑,語含譏諷:“這不是夏家二小姐嗎?上次夏家為你舉辦的歡迎宴,我臨時有事沒趕得過去,真是抱歉。今天相請不如偶遇,我就借沈阿姨的花獻佛了。”
說著,也不客套從酒櫃上挑了一瓶八零年代的藏酒,用開瓶器大力拔開。猩紅的液體四下飛濺,有幾懸掛於夏洛琳白皙晶瑩的睫毛,將落未落,宛如妖染血,有種詭異而魅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