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夢在樓上躲到了天黑,商毅都沒有再出現。身上的傷加上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她不得不撐起又疼痛不已的身子強撐著去換了件衣服,給自己的傷口胡亂包紮了下。
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詭異恐怖的地方。
小心翼翼扶著旋轉樓梯下了樓,整間別墅空寂無聲。客廳裏被打碎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幹淨如新,整潔有序,就像是有人精心收拾過了一般。
夏如夢蹲在台階上,驚恐的眸子四下張望,她好怕商毅像怪獸一般藏在某處,隨時會出現,再度對她做出那些奇異又驚悚的行為。
驚恐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時間像一把長了利牙的鋸子一下下割據著她的心。寸寸斷斷,千瘡百孔。
不知過了多久,待確定房子裏真的空無一人時,她才快速往門的方向奔去,拉開門,就像背後有怪魔鬼怪在追一般,跑得飛快。
奔出了別墅,奔向路邊,伸手急欲攔下一輛計程車。無奈,這裏是高檔別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則貴,每家每戶都有好幾輛私家車。
又豈會有計程車這種平民化的東西?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夏如夢一顆心越來越焦急。頻頻往別墅的方向看,她總覺得這是商毅設下的一個局。
他在玩一種遊戲,可怕的是,她並不知道他在哪裏?下一秒會以怎樣的形態出現,會怎樣對待她?
攔不到計程車,她隻能忍著傷痛一步步朝前走。越怕越急越走得慢,整個人處於驚恐之中,不可自拔。
恐懼的黑影似怪獸將她緊緊籠罩,她該怎麼辦?現在要去哪裏?
夏長風不會饒了她,商毅又是個喜怒無常,心機深沉狡詐的男人。他似乎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隻是在用貓逗老鼠的方式在戲耍自己。
心下驚亂,加上身體上的傷,夏如夢一個不慎撲倒在地。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度被蹭破,一顆顆細密的血珠沁了出來。
夏如夢痛得冷汗和淚水齊齊滾落,前所未有的絕望氣息籠罩著她。
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驚惶,放聲痛哭。
就在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之際,一雙精致的銀白色涼鞋映入眼簾。白皙小巧的腳趾,透著瑩潤的光澤,煞是可愛。
夏如夢驚得忘了流淚也沒了動作,一道冷譏的女聲鑽入耳裏:“姐姐,何必行這麼大的禮?”
聽到這聲音夏如夢渾身血液開始倒流,凍結。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種種委曲和屈辱一一湧上心頭,眼中的淚被怒火映成了鮮紅色。
眼中流出的淚成了最怨毒的詛咒:“夏洛琳!”不知打哪來的力氣,她一躍而起,身形微晃了下,還沒站穩,迫不及待抬起手,一個巴掌就往夏洛琳臉上招呼。
夏如夢出手又快又狠,隻是,她此時此刻傷得很重,就像是拚盡全力的巴掌,仍是沒有一絲絲力量。
夏洛琳輕輕鬆鬆握住了她的手腕,並沒有太用力,夏如夢已經痛得哇哇大叫:“夏洛琳,你放開我,放開我。”
“哼,在你向我出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放過我?怕是你非要置我於死地吧?”唇角一直微揚著,唇畔的笑意充滿嘲諷,卻未達眼底。
“是!如果可以我恨不能立刻就殺了你!”夏如夢喪失理智般的大吼:“夏洛琳,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死在E國?”
她發瘋似的口無遮攔,夏洛琳捕捉到最後一句話。美目倏地張大,裏麵是藏不住的驚愕:“夏如夢,你打算在E國做掉我?”
“可惜你命太大了,我還沒有布署周密,你卻提前回來了。”聽到夏如夢這樣的回應,夏洛琳心潮澎湃,翻湧不息。
原來是她,是她做的!
是她在三個月之後派人殺了她,她的出事不是意外,而是夏如夢動的手腳?!
夏洛琳身上的寒氣倏地加強,沁心的氣息裹著地獄襲來的陰風,浸入每一個毛孔裏冷得瑟瑟發抖。
感受到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夏如夢全身緊繃,被憤怒淹沒的理智又重新浮現。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夏洛琳,霎時被她眼中折射出的怨氣鎮住,半晌回不過神來。
鐵青的臉色透著一股嗜殺的狠勁,被她握住的手腕傳來鑽心劇痛,鑽入了心深處再流入周身四肢百骸,她咬牙強忍著痛,冷汗自發鬢間流下,痛得渾身痙攣。
“夏洛琳,你放開我,快鬆手。”顧不得許多尖叫出聲。
“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她的意外居然是夏如夢派人做的,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阻止兩個半月後的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