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傑一直愧疚地低垂著眸子不怎麼敢麵對夏洛琳,他真的不知道夏洛琳就是他的女兒,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受夏長風威脅做了那麼做多傷害夏雅音的事。
“當一晚我收到了雅音約我見麵的短信,並沒有想太多。她和夏長風已經結了婚了,木已成舟,感情的事強求不來。那麼多年的情誼我不想就此斷了,做不出情人和夫妻,我希望能持續做她的大哥哥。像小時候一樣,她有什麼事就我傾訴,有什麼委曲第一個想到了我。但我沒想到這是個精心設計的陷阱,我隻喝了杯水就失去了理智。對進來的雅音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理智上我真的好痛苦,看著她流淚掙紮求饒的樣子,我真的恨不能殺了自己體內的魔鬼。但我控製不了自己,我就像著了魔一般,不可自抑。”沙啞的聲音並不好聽,更一把鈍刀一下下割著人心。
“我在自己家門口醒來,頭痛欲裂,像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立刻去醫院做了檢查,果然那杯水被人動了手腳。我去查那條短信,最後發現那不是雅音的手機發的,而是不是偽基站。我知道自己中了計了,但這件事吃虧的終究是雅音。我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要利用我,還是傷害雅音。我試圖找雅音好好解釋,但她不肯給我機會。”空間很靜,每個人都不敢說話,怕打擾了施傑的回憶。
端木景瑞一直暗中圈住夏洛琳的腰,以防止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脫離理智的事來。
而早已知道真相的夏聖天始終沉默,隻是,鬢角的白發似又多了幾根。
停頓了一下施傑又繼續說:“此後的一年內,我的生活並沒有任何改變,一切按部就班過著。聽說雅音懷孕了,我很替她高興,卻不敢再出現在她麵前。有些事忘記比記得更快樂,我更天真地希望那一天隻是一場夢。荒唐的夢,是我太愛雅音而出現的幻覺。”
“一晃十年過去了,我出國,回來,工作也很順利。我越來越懷疑那是一場荒唐的夢,十二年前,我算是功成名就了吧。一卷錄像帶出現在我的私人郵箱裏,那是我和雅音那一夜的視頻,毫無剪輯痕跡。因為那一夜我的神智是清醒的,隻不過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找上我的居然是夏長風,那個雅音為了他不顧一切的男人,那個為了雅音改名換姓的男人。”說起了夏長風,施傑咬牙切齒,獨眼綻出的恨意比一般人更猙獰。
“他要挾我出具一份診斷證明,說雅音患有抑鬱症。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清楚他設計了十年絕不是隻為了這一份診斷證明這麼簡單。我是拒絕的,雖然一份抑鬱症的診斷證明很容易,不能表示什麼,但我不能害了雅音。為了她我可以豁出自己的命,而且,十年前我間接害了她。十年後我怎麼能再對她伸出罪惡之手?”獨眼淌下一滴淚,灼然而沉重,像是滾燙的濁淚落在人心頭。
無人打斷施傑的話,隻是,他似乎身體越來越虛弱。說話的間隙也越來越長,喘著粗氣,似是在用生命最後的力氣在懺悔。
“如你們所想,他威脅要把視頻寄給雅音,甚至是公諸於眾。我悄悄去看了雅音,當時她事業有成,還生了個漂亮的女兒。她看上去過得很不錯,而夏長風繼續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我不知道夏長風到底有什麼陰謀?他為什麼要害雅音?為什麼要害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人,甚至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個十歲的女兒。在他幾次三番的逼迫下,我不得不答應。我不想毀了雅音,一旦視頻流出,我不敢想象那對她會是怎樣的傷害?我卻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掉入了夏長風設下的圈套。不,十年前他就已經撒下了網,他知道我對雅音的感情,他贏了。”施傑悔恨不已,他今天所受到的折磨都是咎由自取,比起夏雅音來,輕太多了。
“夏長風用你出具的證明,向眾人宣告我媽媽得了抑鬱症,名正言順將她關在家裏。他給她服用一種可以迷失心智的藥,讓她終日恍恍惚惚。他逼她交出夏家的祖傳藥方,媽媽不肯,他就夥同趙馨蘭逼死了她。”夏洛琳赤目欲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施傑雖是被設計的,但如果不是他個性太懦弱,任由夏長風擺布,或許她媽媽不會被迫害至死。
“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雅音。”施傑痛苦萬分,開始用頭去撞床,一下又一下拚盡了力氣,恨不能立刻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