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不相信,我隻好讓醫生給你輸營養液裏。受了這麼重的傷,又不吃不喝,怎麼受得了?”從她的臉上夏洛琳竟看到了濃濃關切。
“傻孩子啊,藥摻在哪裏都可以。若是我有心加害你,何必親自出馬?”這一句話擊中了夏洛琳心坎。
她說得沒錯,她現在已是俎板上的魚肉,除了任人宰割外什麼都做不了。她昏迷了那麼多次,連有人給她的傷口包紮上藥都不知道。
他們大可以為所欲為,不必有所顧慮。
“好,我信你一次。”此話一出,蓮香臉上的愁雲散盡,仿佛雨過天晴。
夏洛琳有種很奇怪的錯覺,仿佛這個蓮香對自己有特殊的感覺。此念頭一起,渾身猛一激靈,她可是個不男不女的人妖。
蓮香親自一口一口喂她吃,夏洛琳也不再拒絕,她真的是又餓又渴,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再不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不用別人折磨,她自己就餓死了。
許是饑餓過度,夏洛琳隻吃了一小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恢複了些許力氣,她防備地問。
蓮香正為她拭嘴的動作一頓,眼中竟溢出傷心的淚花。夏洛琳看得又是一激靈,渾身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
“別這麼緊張,我的確是做過變性手術。我五歲被賣掉,被一個老男人折磨了五年,輾轉幾手,我服侍過不少男人。正因為如此,我覺得他們太惡心太可怕了。我以身為男兒身為恥,且我自幼喜歡女裝。”蓮香坦言自己的經曆,夏洛琳有些驚訝。
“你既然覺得男人很可惡,恃強淩弱,你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既然她願意說,不管是真是假都值得她一探究竟。
蓮香目光望向窗外,微蹙著眉,似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你還是太天真了,雖說你發現了夏長風對你母親所做的一切,你或許覺得三觀盡毀,天塌地陷。可是,你並清楚世上還有許多女孩,她們生活在貧困,落後,愚昧的國度裏。她們心身皆被禮教和家人束縛著,別說自由了,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
“她們有些被家人低價賣掉,有些不到十歲就被迫嫁給足以當她們爺爺的男人,飽受折磨。她們從出生就是家人的工具,用她們來換取部分的錢財或糧食。她們小小年紀就飽受了折磨,我隻是買了她們,將她們帶出那貧困愚昧的國度,我讓人訓練她們,讓她們學習知識,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我教她們禮儀,教她們打扮自己,讓她們找回自信。這就是你們眼中的無惡不作。”蓮香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嘴角浮現嘲諷。
夏洛琳訝然,世上的確是存在著這樣一群女孩。或許被蓮香買走,對她們是一種重生。起碼,她們不必再生存在那樣落後貧窮的國家裏。
以另一種正大光明的形式成為男人的工具。
見夏洛琳臉色緩和了下來,蓮香繼續說:“我不是聖人,也不是慈善家做事不求回報。我一早就和她們說了,我幫她們成為優秀的女人,而她們要為我做事。不願意的人我也不勉強,我會送她們回家。當然,一旦見識過外麵的世界,知道世上還有男女平等的地方,知道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我相信她們沒人願意回去。我做的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很公平。”
夏洛琳知道這世上的所謂真相往往存在著各種誤解,有些是人為製造,有些是惡意毀謗,有些是以訛傳訛。
隻是,身為全東南亞最大的黑幫頭目,她的殘忍絕非謠傳,是許多人親眼所見。
蓮香微微一笑:“你不相信很正常。畢竟,為了製造出一個殘忍恐怖,手段陰毒的形象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很簡單。全世界不知有多少人覬覦我的位置,我若是一個軟柿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在這個用武力,暴力,血腥才能解決的黑暗帝國裏,我絕不能是一股清流。”蓮香對夏洛琳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別告訴我,你的手上從未沾雜過鮮血。”她才不信製造出來的假象可以瞞過那麼多人。
“當然。我的第一任主人就是我殺了,當時我十歲。我利用他的鬆懈心殺了他,我把刀插入他的心髒,血濺了我一臉,那種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陷入回憶中的蓮香就像普通的女孩,時而蹙眉,時而難過,說到動情處眼中還會閃著淚花。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說出去?還是你認定了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恢複了力氣,夏洛琳的腦子也靈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