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小糯米睡下後,厲景行來到陽台。
點燃的香煙在指間泛出通紅的光,他用力吸了口,有了小糯米後,他從來不會在屋裏抽煙,也不會當著女兒的麵抽煙。
目光垂落,水晶立體玻璃房在夜空中閃耀綻放,有個身影在裏麵忙碌著。
溫書憐將白日裏曬得香料收進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有些白天會搬出來,這些都是她親手操辦的,絕不假手他人,宛若這個家的女主人。
厲景行薄唇輕啟,香煙的白霧溢出嘴角,迷蒙了自己的視線。
溫書憐能以這種身份待在雲頂三年已久,竟是他默許的。
而現在,千櫻落回來了。
她隻要在這座城市,他們就避免不了會有見麵的機會,他極好地掩飾著情緒,誰都不能從他眼裏看出三年前的一點點悲傷或者哀戚。
三年,足夠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
足夠一個家庭毀掉,再組建另一個家庭。
但是,足不足夠一個女人走出去,另一個女人走進來呢?
這個答案,厲景行給不了自己,他吸口煙,眼神透著股迷魅,最後將煙掐熄後回到屋內。
周末,宋時賢隻身來到了一家與厲景行約好的高級餐廳。
厲景呈帶著小糯米跟他出去吃晚飯,溫書憐自然也會跟著,靠個厲景行單獨照顧小糯米,她哪裏放心?
酒店內,小糯米吃不了幾口就四處亂跑,一下要去看魚,一下要去聽彈鋼琴。
溫書憐就緊跟在身後,生怕她跑丟掉。
宋時賢這才拿起煙點上,目光憂鬱:“溫書憐現在很有個當媽的樣子。”
厲景行牽動下嘴角,宋時賢勸他:“一輩子不就那麼回事,要我是你,就把溫書憐娶了,男人嘛,你若還有別的念想,招招手就行了,溫書憐那麼大度,不會介意的。”
“管好你自己,明明你自己也比我好不了哪去,你怎麼不再找?”厲景呈斜睨他眼。
宋謙輕咳聲:“看沈瑋月發的狀態……”
還沒等宋時賢說完,厲景行便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千櫻落回來了。”
“你知道了?”
“就前幾天。”
宋時賢深深吸口煙:“形勢不妙啊。”
厲景行聽得煩躁:“有什麼不妙的。”
“你的克星來了。”
厲景行嘴角笑出抹嘲諷:“克星,那得是能遇得見,至少也要總能看得見吧。”
厲景行啜口酒,那個疑慮一直擺在心頭沒法拂開:“她這次回來,身邊還有個男嬰。”
“什麼?”宋時賢差點被一口酒嗆著:“那你看到她有男人沒有。”
“她那麼愛顧子辰,兩三年時間不可能會有別的男人。”厲景行說這話時,眼底一片幽深。
宋時賢聽出厲景行話裏的苗頭:“千櫻落三年前離開的時候,你們做了?”
“做了。”
“幾次?”
厲景行目光睇向他:“你對我床事這麼感興趣?”
宋時賢翻了個白眼,言歸正傳,他壓低嗓音:“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孩子是你的?”
“但似乎不可能,她既然那麼恨著我,不可能會留下孩子。”
“三年中,她有糾纏著要見小米糯米嗎?或者有態度堅決地提過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