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臂改為摟住女兒的腰,將她小心翼翼貼近自己。
厲景行久久不能入睡,他本來也沒睡午覺的習慣,靜謐無聲的氛圍刺得他耳膜反而陣陣發疼。
有些人,真是不見還好,不見,就隻是空想。
一見,各種不可能的希冀就會憑空鑽到他腦子裏,即便隻是幻想,但他就是揮之不去。
這三年,怎麼可能不想她,怎麼可能?
忘記一個人,不是你下多大的決心,就能有多大的成效。
到了晚上,編導過來喊人,說是要準備晚飯。
今兒是第一晚,晚飯就在露天,旁邊還有戲台,是一個月一次的集會,村裏人唱戲用的。
小糯米打著哈欠,還嫌睡得不夠。
在山溝溝裏,自然不會有盛宴準備著,都是就地取材,張網捕魚、蓄養家禽。
千櫻落坐在房間裏休息,主家有個十八歲的小妹,滿心熱情地進她房間來:“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啊?”
“有明星來我們村錄節目,大家夥都去看了。”
千櫻落有些動容,小妹上前拉住她手臂:“走吧,睡覺還早。”
她們來到村裏的廣場上,大家夥都聚在樹底下,小妹四處張望:“前麵在錄節目,村長說這會不能打擾,隻能站在這看。”
千櫻落站在人群中,覺得這樣就分外滿足了,小糯米坐在厲景行的腿上,前麵擺了張長長的桌子。孩子們有說有笑開始幫忙,爸爸們則忙著準備晚飯。
這樣的夜晚靜謐安詳,千櫻落抱住手肘,在小糯米生命中缺席的三年,是她無法挽回的遺憾。
她目光出神地盯向遠處,看到小糯米撿了幾根柴火幫忙要燒飯,小孩子在一起難免會嬉鬧。
小糯米拿著根樹枝四處跑,猛地摔在地上,嬌嫩的小臉都是爛泥,她搖下腦袋:“爸爸,嗚嗚嗚。”
千櫻落大驚,急欲出去,小妹拉住她的手:“姐姐,不能去啊,大人們交代的。”
厲景行聞到哭聲,快步趕去,他一把將小糯米抱起來,讓她站在原地,擦幹淨泥巴見臉上並沒受傷,也就鬆口氣。
他專心地替她擦著手心:“哭什麼,很痛嗎?”
“嗯,好痛的。”
“但爸爸並沒看到你受傷,就說明不是很痛對嗎?能不能忍忍?”
小糯米擦下眼角,點了點頭:“能。”
“好,真棒。”厲景行親親她的臉。
目光落過去,正好看到人群中的千櫻落,厲景行牽起小糯米的手:“走,跟爸爸一起做飯。”
“嗯,好。”
她杵在原地,寸步難行,厲景行握緊女兒的手,給了千櫻落一個背影,在她第一時間要衝出來時,厲景行攔著了,他就是要告訴她,三年內沒有她,小糯米也是這樣逐漸長大的。
而千櫻落此時的心境,卻跟他完全不同。
小糯米摔痛後,厲景行的沉穩感染了孩子,她本就又痛又怕,不該再看到大人眼裏的驚慌,千櫻落望著父女倆走遠的背影,這就是一個父親該承擔起的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