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枕在沙發上,想到千櫻落和顧子辰的一幕幕,太陽穴突突直疼。
半晌後,厲景行起身來到樓上,小糯米已經換好了睡衣,洗過澡躺在他的大床內。
她是有兒童房的,可從她養成個小人精開始,她就不愛一個人睡覺,非要霸著厲景行的大床,反正就他們兩個人睡,她愛怎麼翻滾都行。
厲景行洗過澡,關掉房間的燈,起身往外走。
來到溫書憐的房間外,他從來沒有敲門的習慣,擰了下門把發現反鎖著,厲景行敲響房門。
“誰啊?”溫書憐顯然還沒睡。
“是我。”
門很快被打開,溫書憐的臉在燈光下被襯出一層不正常的紅,她昏昏沉沉往裏走,隻想躺著一動不動。
厲景行走到她床前:“發燒了怎麼沒叫醫生過來?”
她四肢酸痛,頭嗡嗡地痛:“吃過退燒藥了。”
厲景行坐向她的床沿,溫書憐見狀,抬起視線朝他看眼。
“既然身體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別守著我和小糯米回來。”
“我怕你在外有應酬,接電話不方便,我就沒敢給你打,小糯米沒這樣晚歸過,我擔心她也不舒服。”溫書憐強撐起身,拿過個才繡好的抱枕塞在背後,“洗澡的時候她醒了,可能嚇壞了,抱住我哭了好久。”
“我會撕爛那些人的臉。”
溫書憐沒有深問:“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厲景行想想,有時候他真是個混蛋,他也承認,他在乎的時候,能把人捧在手心裏,不在乎的時候,又能毫不猶豫的棄之如敝屐。
溫書憐跟在雲頂的這三年,雖說是她心甘情願的,可小糯米的成長環境中多虧有她,他就是捏著溫書憐愛他的這一點,理所當然接受她的全部付出,包括她的青春、等待,以及所有的愛。
千櫻落回來後,厲景行是想過溫書憐在這不方便,她仍舊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甚至從來沒質問過厲景行,是不是她連個月嫂都不如?
她照顧小糯米至今,不會像月嫂那樣每個月按時領取高額的工資。
可她對這父女倆的用心,遠遠超過月嫂百倍千倍。
厲景行站起身,溫書憐鼓足勇氣,這才將心裏的話問出口:“景行。”
他扭頭看向她。
“千櫻落要回來了是嗎?”
厲景行臉色沉了沉:“沒有。”
溫書憐苦笑下:“那也是快了,不然的話,你不至於讓我回榮錦,我知道我臉皮厚,但千櫻落有天真得回雲頂的話,不用你說,我自己會走的。”
厲景行居高臨下盯著溫書憐被燈光環裹住的小臉,她瘦削的身形幾乎要被這張大床給完全吸附掉,他張張嘴,想問她,書憐,你圖什麼呢?
可有些話不需要問出口,厲景行心裏怕是比溫書憐還要更清楚。
某家星級酒店。
千櫻落並未將顧子辰送去家裏,霍邦他們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千櫻落也不確定顧子辰此時是怎樣想的。
再說,家裏還有孩子,看到顧子辰這樣非嚇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