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裏麵，翻滾著驚濤駭浪的恐懼，厲景行手腳都變得麻木起來，不敢相信和不想相信一點點吞噬掉他的理智以及心緒。
他覺得，怎麼可能，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電話中的人還在說著什麼，厲景行渾然不知，他手指捏著那張照片，指尖幾乎要刺破掉邊角。
半晌後，他打斷對方的話語：“這照片，有沒有可能是合成的？”
“不可能，”對方很篤定，“這些照片也是我從一家私人偵探社那裏買來的，說是他們專門派了人出去跟蹤她，從她懷孕初期就開始跟拍了。”
“買家呢？”
“沒有見過麵，也不知道底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厲景行穩穩地站在那，其實，都快站不住了。
他雙腿不受控製似乎在抖，掛了電話後，坐在椅子內半晌都起不來。
怎麼可能，墨丁不是他的兒子？
他曾經那麼篤定地以為，不是他的，就不會是千櫻落的。
厲景行閉了閉眼睛，他把她當成生命一般的寵愛，都換不來她的心甘情願，可去了陌生的地方短短一年，她就能替別人生孩子？
厲景行不信。
他猛地起身，雙腿差點將椅子給掀翻。
他快速下樓，溫書憐心不在焉地陪著小糯米玩，小糯米一見他下來，立馬起身奔過去：“爸爸，你要去哪？”
厲景行冰冷的周身因著女兒的這句話，而有了些許的回暖，他伸手揉了揉小糯米的腦袋：“爸爸有事出去趟。”
“不要嘛，今天在家陪小糯米，我在咳嗽，你陪我。”
厲景行心急如焚，可看到女兒乞求的眼神，他不由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她的臉，這種真實的觸覺令他心悸，小糯米是他女兒，這是千真萬確的，是他看著千櫻落肚子一點點大起來，又看著小糯米一點點大起來，這個肯定錯不了的。
厲景行伸手抱住小糯米，寬闊的肩膀卻在隱隱顫抖。
“爸爸，你冷嗎？”小糯米雙手落向他的肩頭。
厲景行點點頭：“是，爸爸覺得很冷。”
“那我抱抱你，”小糯米說完，兩手擁緊他，“還冷嗎？”
厲景行搖搖頭：“不冷了。”
溫書憐看在眼中，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還是能猜出這件事必然是不好的。
小糯米拉著厲景行玩，三人圍坐成一團，小糯米專注地在擺弄千櫻落買來的禮物，溫書憐小心翼翼看眼對麵的男人：“景呈，你沒事吧？”
厲景行眼裏的凝重逃不過她的雙眼，他眼皮輕抬：“書憐，小糯米打小像誰？”
“像你啊，從生出來就像你。”
“那麼墨丁呢？”
溫書憐一怔，想到厲景行的異樣：“你為什麼這樣問。”
“你看著現在的墨丁，像誰？”
溫書憐吞吞吐吐：“像，像你，可能像千櫻落多點。”
厲景行差點沒笑出來：“是長得不像我吧？”
溫書憐覺得很不對勁：“景行，究竟怎麼了？”
男人拿起小糯米的一塊積木，溫書憐滿心擔憂，可當著小糯米的麵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