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雲頂都一直處於低氣壓的狀態,溫書憐看得出厲景行心裏有事,等待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放心,打算上樓看看。
她來到厲景行的臥室前,門是虛掩著的,她將門推開。
厲景行坐在床沿,平日裏筆直的脊背這會彎著,溫書憐小心翼翼上前,她一眼看到地上散落著的紙,到了厲景行跟前後,她蹲下身。
拿在手裏一看,那個結果令她瞠目結舌。
厲景行似乎這才注意到有人進來,他伸手拿過那張報告。
溫書憐岔開話題:“小糯米在樓下念叨著見你呢。”
“你先陪她玩會吧,”厲景行將紙塞進文件袋中,他嗓音暗啞,“我想睡會。”
男人並未起身,兩條腿動了下,就直接掀開被子後躺在了床尾處。
溫書憐鼻尖抑製不住酸澀,往外走時不由看了眼那個文件袋。
幾天過去後,千櫻落坐在辦公室內,手裏的簽字筆一下下點著,依著厲景行的人脈,鑒定報告肯定已經拿到手了。
他也沒再找過她,那個結果,他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千櫻落拿過一看,眼眸微沉,剛想著的事這會就發生了。
千櫻落接通後放到耳邊:“喂。”
“我們見一麵。”
她心有逃避:“沒有必要了吧?”
“談談離婚的事。”
千櫻落握住手機的指尖逐漸收攏,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接什麼話,厲景行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地傳到她耳朵裏:“下午兩點,在你公司對麵見。”
說完,那邊便傳來機械的嘟嘟聲。
千櫻落喉間輕滾,一口氣好像現在才順過來般,她手一垂,手機滾落到桌麵。
她輕輕歎口氣,伸出的右手遮住眼簾。
這不應該是她期盼已久的結果嗎?
她提過的時候,厲景行說,她休想。
離開後的第一年,她也委托律師向厲景行提出離婚,可協議書當場就被他撕毀了。
而如今,墨丁的一張親子鑒定書就能讓他放她自由。
千櫻落人往後靠,沒有絲毫的輕鬆,隻覺得酸澀感逐漸充斥著心髒,厲景行終於提了這兩字,她深深吸口氣,將眼裏即將氤氳出的水霧逼回去。
千櫻落強自勾起抹笑,自言自語道:“千櫻落,這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她擦了下眼角,手背上的溫熱濕潤了藏青色的血管。
下午兩點,千櫻落從公司出去。
厲景行比她先到,千櫻落來到咖啡廳,座位四周有玻璃隔斷,水光飛流直下,還有形色各異的魚兒肆意徜徉,但千櫻落無心欣賞,她拉開椅子坐到厲景行對麵。
男人捏著杯耳,正在看手邊的魚在水草間穿梭。
服務員上前,千櫻落點了杯咖啡。
厲景行這才正眼看她。
“千櫻落,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真是心甘情願給人生孩子的?”
“厲景行,我要是你我也沒法接受,別勉強了。”
男人點下頭:“我們的婚姻也早就是名存實亡,我放你一條生路,小糯米是肯定要跟著我的,你既然有了兒子,想必對她也做不到盡心盡力,但你好歹跟過我,夫妻一場,我也不會虧待你,況且你現在的經濟也不算太好,我會給你筆可觀的贍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