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櫻落想到今天在雲頂,她盡管是抱著明確的目的性過去,但她陪了女兒一整天,那種親切互動令她深有回味,她珍惜跟女兒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而厲景行,從他看到傷疤的那天起,他對她明顯又升騰起了希望。
有了希望,他才會對她動手動腳,言語親切,甚至自信度更加攀升。
此時,淩覺的出現,不僅出乎厲景行的意料,更出乎千櫻落的意料。
厲景行本來已經認定的事實被全盤打翻,他說墨丁不是千櫻落親生的,可淩覺的態度那樣自然親昵,他還能騙得了自己嗎?
千櫻落能感覺到,厲景行周身縈繞著一種悲愴的哀涼,這是在一個瞬間就凝聚起來的,男人的掌心微涼,覆著她的手背,盡管沒用多大力,卻令她覺得身上猶如壓了千萬斤的重量。
“厲景行。”千櫻落輕喊聲。
男人的手還是沒有移開的意思。
千櫻落盯著他的雙眼,兩人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鼻息:“他真是你老公?”
淩覺在邊上插了句:“你們有的,隻是一張結婚證,但是你們三年沒有見過麵,在法律的程度上來講,你們的夫妻關係其實已經不複存在了,說穿了就是張廢紙。”
千櫻落看到厲景行潭底洶湧之色盡顯,似乎有股殺人的駭氣,在這個立場下,千櫻落應該理直氣壯地挺直脊背告訴厲景行:“沒錯,淩覺是我丈夫,我們還有了墨丁,現在我們一家團聚了,厲景行,你趕緊跟我辦了離婚,從此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也走我的獨木橋。”
可……
興許是男人的神色令她不忍,千櫻落喉間輕滾幾下,就是開不了口。
他看見她脖子裏的傷疤後,他比她還要心疼她。
光是這點,就讓千櫻落卡住了嗓音。
她拇指從他掌心內掙脫出來,然後輕輕壓住厲景行的虎口後用力,她能給予他的信息,也隻有這些了。
厲景行察覺到千櫻落這個細微的動作,他目光逼向她,千櫻落驀然回神,自然地用力後手從厲景行的掌心內掙脫,拿起了放著的包。
“我們回家吧。”
這句話,明知道不是說給他聽的,可厲景行還是下意識抬了下頭。
如果這話是有幸說給他聽得,厲景行保證,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最動人的情話。
我們回家吧。
淩覺拉過千櫻落的手,她跟在他身側,一步步走出了咖啡廳。
厲景行盯著兩人的背影,他們並肩而走,落在他眼中卻一點點都不般配,刺眼極了。
走出咖啡廳,千櫻落來到停車場,淩覺看她眼後坐進副駕駛座。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千櫻落心裏有一大堆的問題。
進入小區,淩覺抬頭看眼:“這是你住的地方?”
“是。”
千櫻落走在前麵,到了所在樓層後將門打開。
保姆聽到動靜:“千小姐回來了。”
墨丁抱著個小球,飛快過來抱住千櫻落的腿:“媽媽。”
淩覺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墨丁,他伸出雙手將孩子抱過來:“這……”
“這是墨丁,小名是我起的,他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