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千櫻落沉默半晌,聽到這幾字,眼裏溢滿嘲諷,“你跑來跟我說這些,就想讓我以後過安穩日子嗎?”
溫書憐怔了怔:“落落,我是想讓你放心。”
千櫻落鼻尖酸澀,眼睛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她忽然好想回家,好想好想。
即便從小和千安澤不親近,他也是她哥哥,即便千霄雲神誌不清,他也是她多年以來養育她的爸爸。
他們都是她最親的,至少不會再想方設法來害她。
千櫻落心裏這刻的委屈洶湧而出,她隻想趴著好好哭一場
“落落,對不起,”溫書憐似乎也意識到,有些話不該當著千櫻落的麵說,“但是都過去了,我們都曾有過刻骨銘心的青梅竹馬戀,卻都不能和自己的青梅共度餘生,這就是命吧。”
千櫻落使勁全力,才讓自己的嘴角勉強勾出個弧度。
“我很高興你能想得開,我和景行也會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另一半。”
溫書憐同樣是笑的比哭還難看:“我怕是沒有那天了,是我自作孽。”
千櫻落壓下眼簾:“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進去了。”
“落落,”溫書憐喊住她,“你別怕,我回家立馬就去求爸將你放出來。”
千櫻落沒再搭話,站起身往裏走。
回到那個大房間內,先前有幾個人被放出去了,又新來兩個。
千櫻落坐在狹小的單人床上,腦子裏這會空白一片,她抱緊自己的腿,雙肩輕聳,淚水浸透牛仔褲的布料,濕潤了兩個冰冷的膝蓋。
這樣的震驚,真是她無法接受的。
可厲景行從未跟他說起過當年的原因,他盡管極力彌補,可卻隻字未提。
厲景墨確實也是差不多時間被趕出厲家的,千櫻落不敢再往下想,有些事知道了,比不知道更要痛苦千萬倍。
拘留室外,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千櫻落的一舉一動。
片刻後,他轉身離開,給厲青雲打了個電話,並將溫書憐找到千櫻落說的那番話,和千櫻落的這些反應都告訴給厲嘯天聽。
東苑。
小糯米哭鬧不止,厲景行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才將她哄睡著。
他替女兒蓋上被子後,拿起車鑰匙出門。
厲景行已經令人調出了被撞者的病曆,以及通過特殊渠道得知,對方妻子的卡裏在他被撞前打入了十萬塊錢,而在他住院後,又打進了五十萬。
這裏麵搞出來的事,還不清楚麼?
剛走到車庫,便接到個電話。
來電顯示是宋稚寧,她的號,他早就銷了,是這次找她才重新備注的。
厲景行沒有猶豫,接通後放到耳邊:“喂。”
“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厲景行倚著車門:“差不多了,正打算過去。”
“我這邊也幫你打通了。”
厲景行垂首,眸子盯著石板路間躥出的綠芽:“謝謝。”
“這兩個字,是最客套最沒用的,景行,你欠我一個人情,”宋稚寧微微笑道,厲景行卻能聽得出她笑裏的澀然,“好了,你著急救人,我掛了。”
那邊傳來嘟嘟聲,厲景行將手機從耳旁挪開,他沒再猶豫,拉開車門立即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