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櫻落仿若受到巨大的刺激般,厲景行躺下後就沒再動,她伸手想要查看他身上,卻急得無從下手。
對方也中了槍,一邊脫下馬甲一邊往這邊走:“沒想到還是被你幹掉了,走,我們先去抽兩口,看看到底哪邊贏。”
千櫻落蹭地站起身,雙手朝男人身前一推。
對方趔趄幾步:“怎,怎麼了?”
厲景行坐直,將馬甲脫掉,千櫻落臉色漲的通紅,對方見狀,無辜地攤開兩手:“這隻是遊戲,你別動怒啊。”
千櫻落鼻尖發酸,厲景行方才倒下的瞬間,她真有種天塌下的錯覺,她伸手拚命抓,也沒抓著他的手,千櫻落心口堵塞,胸膛泛著異樣的痛楚。
厲景行拉住千櫻落的手掌,示意她蹲下來。
他將女兒推到她跟前:“現在隻能靠你自己保護她了。”
千櫻落在他身前摸了摸,厲景行不由失笑:“我又不是真的掛了,沒事。”
她恍惚間沒有方向,被推了幾步的男人在旁說道:“我們都是‘死人’了,不能再說話,你這可是違反遊戲規則。”
厲景行拿起槍放到千櫻落手裏,也將小糯米交給她。
她原本,一點也不想玩這個遊戲,可突然到了這步,千櫻落覺得自己必須前行。
她拉住女兒的手小心翼翼靠向獨木橋,這兒目標性太強,一走上去就能被人擊斃,千櫻落選了條繞遠的路趟過去。
在接近目標時,小糯米不由開口:“媽媽,我想和爸爸在一起,我想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乖,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可現在,爸爸不在啊。”
千櫻落想說,這隻是個遊戲,做完了就能見到爸爸。
剛要開口,就聽到啊的一聲,小糯米身上的馬甲散出黃色的煙,千櫻落按著厲景行教她的方法上膛,在對方即將開出第二槍時,將那人給打中。
千櫻落丟下槍,一把抱過女兒:“小糯米,你沒事,你沒事吧?”
她急得眼淚氤氳出來,那種感覺太揪心,小糯米不解,童言無忌:“媽媽,我也死了嗎?”
這句話,逼得千櫻落的淚水刷得淌出來。
她不住搖頭:“不,你好好地活著,你和爸爸都活著。”
千櫻落伸手抱緊女兒,不知怎的,她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她慶幸這些都不是真的,慶幸她愛的人還是那樣鮮活,隻有驀然的失去感將一個人逼到沒法回頭,她才能看清楚,眼前最最平實的,才該是最值得她珍惜的。
小糯米擦了擦千櫻落的眼睛:“媽媽,別哭,都是遊戲啊。”
她似乎想到什麼,趕緊做了個鬼臉:“我不能說話的呢。”
“不,”千櫻落不住親著女兒的小臉,“你跟媽媽說話,媽媽喜歡聽你說話。”
“媽媽不哭,我和爸爸都在你身邊,都愛你,是嗎?”
“是,是。”千櫻落一把抱起女兒,槍也沒拿,就這麼轉身離開。
小糯米指了指唾手可得的紅旗:“媽媽,拔旗,拔旗啊。”
千櫻落頭也沒回,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放不下的東西,最後所有的人都能想明白,隻要活著,睜開眼,聽得到愛人的呼吸聲,那麼,這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