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行的心情不由沉重,宋稚寧走向前,從包裏取出濕巾擦拭眼角處。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也不相信她時隔幾年後,還能這樣傷心。
“景行,你曾經,愛過我嗎?”
厲景行側過身看她:“我跟你在一起時,有過愉悅和激情,不可否認,我對你和別人也是不同的。”
宋稚寧怔怔盯著鏡中照出的半張邪魅側臉。
“我以前,可能分不清楚愛和不愛的區別,有感覺了,我就會處著。但遇上千櫻落之後,直到現在,我就覺得以前從來沒愛過,如果有過深愛,我怎麼會對千櫻落用情至深,她離開我三年,身邊不乏女人出現,但沒人能比得了她的一根頭發絲。我沒看過別人一眼,更沒跟別人再談過什麼感情,你要問我曾經是否愛過你。我隻能給出這樣的答案,如果我愛過,我就不可能在你不在的時候還愛上別人,稚寧,你讓我心動過,這點,我也不想抹去。”
厲景行的話,一點沒有磕磕絆絆,那就是毫不猶豫說出口的,考慮的時間都省了。
“真沒想到,我們之間會是這樣的。”
厲景行看著宋稚寧偽裝出的堅強模樣,他對她也算了解,心裏即便再千瘡百孔,她也極少展露。他心裏還是會有被刺痛的感覺,這麼多年過去,他介懷於她的不告而別,他也心高氣傲,對於分手的事耿耿於懷,卻不知竟逼問出這樣的結果。
宋稚寧想到千櫻落:“千櫻落她也不過是憑著一張臉,年紀比我小一些,其他的她有哪裏比我好?”
“你不知她經曆過的事,當然不會知道她的好。”
“但她看過我的手傷,”那天在拍賣行簽約時,千櫻落眼裏的訝異,宋稚寧到這會還記得,“可她到底忌憚著我們的關係,沒有告訴你。”
厲景行站直身,目光落向宋稚寧。
“千櫻落對於我和你的事,隻知道個粗略,再說我們早就不可能了,她不會將別人的傷疤到處宣揚,更何況那人還是我。”
宋稚寧心痛不已,她簡直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深愛的男人竟然張口閉口,向著的全是千櫻落。
宋稚寧坐向沙發內,兩手垂放在膝蓋上。
厲景行覺得心口很悶:“我先走了。”
她沒再開口,抬起雙眼看著男人走了出去。
宋稚寧全身虛軟無力,她陷入沙發,隻覺身體四肢都是冰冷的。
她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
不然,難道厲景行聽聞後,應該抱住她疼惜憐憫,然後拋妻棄女再跟她複合?
但至少,他們的情誼在,再怎麼樣,厲景行都不該是這種反應。
宋稚寧抱緊自己,咬著唇將哭聲吞咽回去。
厲景行走出畫廊,回頭看了眼。
他坐上車離開,隻覺心煩氣躁,最近沒一件事是稱心的。
傍晚時分,接到千櫻落回去。
她說了些拍賣行的趣事,回頭卻見厲景行單手撐著腦袋,心不在焉。
“景行,你怎麼了?”
厲景行驀然回神:“沒怎麼,想一些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