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櫻落就坐在他身側,她從他手裏拿過那張紙,看到個簽名。
“原來是你自己買的啊。”
言語間的嘲諷,清晰呈現。
厲景行將襯衣放了回去:“小落……”
千櫻落站起身,厲景行飛快地拽住她手腕,她手臂一揚:“你的卡為什麼會在她手裏,她簽得為什麼是你的名字?”
“你別氣,先聽我說。”
千櫻落瞅著那幾個袋子:“這些衣服,你喜歡嗎?”
厲景行哪敢點這個頭:“不喜歡,我就說,你不可能買這樣的。”
“是嗎?”
千櫻落掙開厲景行的手,快步往二樓而去,他毫不猶豫追在後麵,她幾乎是小跑著來到臥室,厲景行想要抱她,可千櫻落走得很快,她來到床前,將被子掀開。
裏麵躺著個黑色的硬紙袋。
千櫻落將那件襯衣倒出來:“這才是我給你買的。”
厲景行臉色咻地僵硬,艱難地吞咽下口水。
他飛快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潭底的幽暗也逐漸明朗化:“你去店裏的時候,碰到宋稚寧了?”
“對,她送你的三件襯衣,就是我選的,我猶豫不決要買哪件,可沒成想,人家出手多闊綽,三件買齊全給你了!”千櫻落將手裏的襯衣丟到厲景行身上。
這話,直接給了厲景行一擊,他抱住千櫻落買的襯衣:“那張副卡是我給她的,她說要補償,要我的副卡……”
千櫻落頓時覺得連爭吵都無力了,她坐向床沿:“你們之間,肯定又沒什麼,你又僅僅是補償她,是嗎?”
厲景行看著她的麵色,宋稚寧這一招,雖說是一點技術含量沒有,更可以說是拙劣無比,可這就叫做打蛇打七寸,對千櫻落來說真是恰到好處的一擊。
他蹲下身,千櫻落從他手裏奪過襯衣,忽然就做了個要撕的動作,厲景行一把抱住她:“別!”
她手指尖用力,幾顆扣子飛落至地麵,千櫻落想要將衣服撕了,可上萬塊的材質到底不一般,她試了幾下勁:“給我找把剪刀來。”
“別這樣鬧,乖。”
“厲景行,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買東西了。”
男人將襯衣放到一邊,他雙手圈住千櫻落的腰:“別啊,我很喜歡,真的喜歡。”
“你說,宋稚寧到底什麼意思?”
“你這麼冰雪聰明,肯定猜到了。”厲景行將她頰側的頭發撥在耳後。
千櫻落甩了下腦袋:“她這樣對我,也是你允許的。”
她說話聲音很輕很輕,帶著幾許委屈,厲景行聽得心裏一緊,千櫻落說得沒錯,男人伸手將她攬到懷裏:“相信我,不會有下次了。”
“你怎麼知道?宋稚寧對你能死心嗎?”
厲景行親吻著她的頸間:“這次,我一定徹徹底底讓她死心,等著看吧。”
厲景行從來也不是心軟的人,但他欠下的東西,也從不推諉,隻是這種虧欠,隻限於他自己,而不該把千櫻落牽扯進來。
他這輩子,欠得最多的人是千櫻落,所以,誰都不能讓千櫻落去間接替他還債。
如果一再緊逼,他就隻能什麼都不管了。
欠過的白欠,有過的感情白白有過,說到底,他想還才有今天的事,他要不想還這債,誰在他麵前哭死都是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