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離開厲家後,匆忙往醫院趕,她讓司機不住加速。
到了病房,醫生剛查完房,溫書憐欲要送到厲景墨嘴邊的勺子收了回來。
夏曼放下包,大步走去,溫書憐忙裝作自己在吃的樣子,夏曼心不在焉地坐向床沿:“你爸被抓起來了。”
溫書憐手一抖:“你說什麼?”
“剛發生的事,說是要接受什麼調查,臨走前和老大吵了一架,說是被他害得,我沒想到老大能下這樣的手……”
病床上,忽然有人輕咳了兩聲,厲景墨啞了把嗓音:“你說什麼?”
夏曼嚇得差點跳起身:“景墨,你,你醒了?”
溫書憐忙示意她輕聲說話:“媽,這件事別人還不知道。”
“原來你們……”夏曼不由將嗓音壓低,“這麼大的事居然瞞著我。”
“先別說這麼多了,爸究竟怎麼回事?”
夏曼將方才在厲家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厲景墨聞言,頓覺手腳冰涼,現在,厲景行連他唯一能倚靠的大樹都給推倒了。
“景墨,我看老大的意思,是知道你醒了。”
“可我現在,走也走不掉。”厲景墨手掌落向胸口,現在,哪怕是一隻鳥都別想飛出這家醫院,更別說是他這個半死不活的人了。他現在連起來獨自上洗手間都是問題。
夏曼坐在床沿,掩麵而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你爸之前那麼多朋友,到家裏來求著辦事的人也從來不間斷,我去找他們。”
“媽,”厲景墨喚住她,“樹倒猢猻散,我出事了,他們尚且避之不及,現在爸都被扣起來了,哪個還會肯見您?”
“那要怎麼辦?眼睜睜讓警察帶走你嗎?”
溫書憐捧著個碗,眼淚一串串往下掉。
夏曼看不得她這模樣:“哭哭哭,你除了哭還能做什麼?你要有千櫻落那能耐,景墨至於被害成這樣嗎?”
溫書憐抽泣,聽到這話,嚇得不敢動了,不住抹起眼淚。
“媽,您別再這樣說書憐了,現在,也隻有你們在我身邊。”
溫書憐將碗放向床頭櫃:“我想辦法,我一定要救你。”
厲景墨搖了搖頭:“沒有辦法的。”
她在榮錦市,除了厲家,還能靠誰?平日出去趟,如果沒有司機,她都能迷路,誰還能指望溫書憐做什麼事?
她輕咬下唇瓣,抬起眼簾看向窗外。
窗台上擺著的兩盆花卉開得正好,陽光跳躍在翠綠色的芽尖,外麵的世界那樣美好,厲景墨答應過她,要給她一個全新的生活。
隻要離開了榮錦市,他們就能重新開始。
忘掉那段她曾經交付錯的時光,忘掉那個她從小認定錯的人,現在,她有了真正愛她的人,還有孩子,隻要闖過這一關,他們肯定會幸福到頭的。
厲景行回到家。
千櫻落才起來,正在給小糯米穿衣服。
厲景行順著樓梯來到二樓,遠遠地,就聽到走廊口傳來一陣聲音。
“快快快,抬起手臂,快!”
“媽媽,”小糯米抗議的嗓音響起,“我的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