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櫻落開了駕駛座內的小燈,她臉別過去,目光落向她的褲子。
紅色的血漬已經在滲出來。
千櫻落來不及想別的,忙開車去往醫院。
溫書憐痛苦地抱住肚子:“落落,我會不會流產?”
“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跑酒店去了?”
溫書憐聞言,緊咬下唇瓣,她身子倚住車門,想到方才的那幕,此時得她就猶如被困在噩夢中般醒不過來,千櫻落兩手緊握方向盤,溫書憐餘光望過去,看到她手背青筋繃起,甚至還闖了紅燈。
她心裏難受極了,溫書憐的唇瓣被咬出了血:“落落。”
千櫻落輕應聲,心不在焉。
溫書憐難以啟齒,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她活到這麼大,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更不知道那些為人處世,可到底還是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她真心想把千櫻落當朋友過,溫書憐更不懂,為什麼事情會走到今天這樣糟糕的地步。
眼裏被朦朧的淚水模糊掉,溫書憐努力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落落,對不起。”
千櫻落仍舊專注向前。
她沒看自己,這樣也好,這樣溫書憐才有了坦白的勇氣:“我知道,景行和景墨水火不容,都是因為我們兩個。媽已經告訴我了,我進某帝,跟你沒有關係,可我和景墨當初都認定了是你。也確實是他將你抓起來的,但是,他並沒想真正碰你,你把他刺傷以後,其實是我……我拿了床上的東西,是我。”
千櫻落驚得一隻手從方向盤落到腿上,她回頭看向溫書憐:“你說什麼?”
“對不起,我當時也是恨極了,腦子糊塗,我一直一直都想不通,我真心對你,你為什麼要將我推進某帝?我崩潰了一般,訂婚宴上的視頻,也是我自己放得……”溫書憐說到這,雙手捂住臉,“求求你,別恨我,真的別恨我,我也很難受。”
溫書憐連看一眼千櫻落的勇氣都沒有。
千櫻落身子陷入椅背,這會,就好像隻是憑著直覺在開車,盡管,厲景行從未當著她的麵提起那件事,平日裏也真的和無所謂一樣,可到底是一根毒刺,千櫻落以為,這根刺,她這輩子都休想拔出來了。
這會,是說不出的心情,怨恨嗎?
似乎,沒有。
責怪嗎?
好像,也沒有。
她隻覺得很輕鬆,這麼久以來勒住她脖子的那隻手,總算鬆開了。
將溫書憐送到醫院,千櫻落推開車門:“你自己能走嗎?”
溫書憐鬆開捂著臉的手,點點頭。
千櫻落過去將她攙扶下來,溫書憐走得很慢,時不時看向身側的千櫻落,兩人均是一句話沒說,溫書憐也問不出一句,千櫻落是否能原諒她的話。
掛了急診,千櫻落也沒有立即離開。
醫生出來時,她走上前:“怎麼樣了?”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需要做清宮手術。”
後麵,溫書憐步履蹣跚出來,千櫻落看她眼:“你還下床做什麼?”
溫書憐失神地倚著牆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