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憐,”厲景墨眼裏的黑暗被溫柔一點點化開,“你放心,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肯定會帶你走得。”
“會的,那天很快就會來了。”
厲景墨望著她的臉,病房內,隻開了盞昏暗的小燈,但他還是看清了溫書憐麵上的淚痕:“書憐,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溫書憐緊咬唇瓣,搖了搖頭:“隻是做了那個夢後,我就睡不著了。”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好身體,讓寶寶在肚子裏健康成長,我恢複得很快,別替我擔心。”
溫書憐抓著厲景墨的手,讓自己的臉貼著他的手背,有些話,她說不出來,肚子內傳來一陣陣地抽痛,那種下墜感令她害怕極了,她緊緊握住男人修長的手指:“景墨,我好怕。”
“怕什麼?”
厲景墨想要起身,卻不料牽動傷口,溫書憐忙抬頭:“你別亂動!”
厲景墨拉住她的手臂:“你給我起來,地上那麼涼。”
溫書憐不得已下,站了起來,她的外套扣子扣著,長至膝蓋,厲景墨讓她坐在床沿:“好好的,哭什麼?”
“我聽媽說了,爸一時半會還出不來,家裏都亂套了,”她俯下身,趴在厲景墨的胸前,“我能做的,隻有陪在你身邊。”
“有你陪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溫書憐齒尖緊咬住唇瓣,她真的好痛,身體痛,心裏更痛,痛到靈魂都要從體內掙脫出來,厲景墨看向不遠處的床,他眼帶笑意:“你看你,織得全是小女孩的毛衣,你那麼肯定她是女兒嗎?”
“我每次看到小糯米,就希望自己也能有個那樣的孩子,”溫書憐眼眶不由再度酸澀,“景墨,你說我能有那麼好的命嗎?”
“你傻啊,你又沒做什麼壞事,肯定會心想事成的。”厲景墨的手掌觸摸著溫書憐的肩頭,就算壞事幹盡,那也是他,要報應的話,報應在他身上就好。
溫書憐哽咽出聲,厲景墨輕用力將她推開:“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到底怎麼了?”
她回握住男人的手,“景墨,我們如果真能離開榮錦,你答應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過最最平凡的生活,行不行?”
“你告訴我,還有誰能幫我?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將我弄出去?”厲景墨另一手掐著溫書憐的肩膀,“你究竟去找了誰?”
“我沒有,我……我隻是說假如。”
厲景墨端詳著她的臉,她的麵色呈現出一種幾近透明的蒼白:“書憐,不要相信別人,話說的簡單,空口無憑,這種時候,別人隻會落井下石,不可能雪中送炭。”
“景墨,哪怕一點點希望,我們都不該放棄的。”
厲景墨何等聰明,這話裏的端倪顯露出來,令他瞬間有種抓不住的心慌感覺:“你跟我說實話,你去找了誰?!”
溫書憐嘴唇哆嗦著,隱忍了極大的痛苦,厲景墨方才的話,也令她心裏恐慌極了。
其實,當那個——變——態——男人說出原委的時候,溫書憐心裏就不敢抱希望了,可是,終歸還要抓住最後的一絲絲才行,她希望對方泄了恨,能摒棄前嫌,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