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過去，望著封淩肅麵目陰寒的樣子：“我相信，他們之間如果真愛過的話，你媽媽肯定也希望你爸爸能過得幸福。”
封淩肅側過頭，眼裏的冷冽蟄得她不由向後退了步，他耳側的咬肌緊繃，似在極力隱忍著情緒，封淩肅牙關緊咬，半晌後，才不冷不熱冒出句：“你懂什麼？”
唐冪冪不說話了，封淩肅拿起一炷香點上，不出一分鍾，房間裏都是這股味道。
唐冪冪聞不來，在鄉下的時候，每次趕上哪個親戚過世，爸媽都會將她們拉過去，她聞到這種味道就會想到死人，唐冪冪伸手捂住嘴，轉身想要走開些。
封淩肅一把撈過她，將她按在桌前。
唐冪冪麵對麵看著相框中的女人，她抑製不住害怕，但嘴上還是說道：“你總不會當著你媽的麵還想撒瘋吧？”
“小姨，我那麼反對你姐姐嫁給我爸，其實是為她好。”
“是嗎？”她滿嘴的嘲諷。
“你認為我爸有多好？我媽其實是我爸的第二任妻子，他和第一任沒有子女，離婚後，就追求了我媽。可他們的幸福，也不過持續了短短十來年，我爸提出離婚的時候，我媽說什麼都不肯。她搞不明白，他們兩人在外界眼裏被稱作模範夫妻，她不知道我爸為什麼執意要離婚。也許，女人天生就保守些，她覺得離婚這種事絕不能發生在她的身上。”
封淩肅嗓音黯啞，唐冪冪透過對麵的落地鏡，觀察到了男人此時的神情。
他就好像淹沒在了回憶中，眼神迷離而孤獨：“到我長大以後，我才明白，我爸是天性風流，他不可能一輩子隻被一個女人牽絆住，可是，我媽沒法做到灑脫，她自殺了。”
唐冪冪吃驚，關於封家以前的事，她一點點都不知情。封淩肅媽媽的死，外界隻說是得了病，不治而亡，就連唐睿都沒仔細詢問過封展年。
封淩肅目光盯著牆上的照片：“我媽那麼愛漂亮的一個人，死時，卻選擇了上吊，你知道當我推開房間門看到她懸空的兩腿時，我當初有多絕望嗎？”
他的嗓音越來越啞，就像是被什麼給塞住了一樣，封淩肅其實一直不敢想那個畫麵：“我那時候小，總喜歡抱不切實際的希望，當傭人將我媽抱到地上時，我還在祈禱，我說媽媽哪怕一直這樣睡著，隻要她不死就好，可我的祈求，有誰能聽見？管家怕我接受不了，捂著我的眼睛要將我帶出去，可我什麼都看到了，媽媽最最醜陋的一麵，就是她離開的時候，那是我一輩子的陰影。”
封淩肅垂了下頭，目光落到唐冪冪麵頰處：“而我那道貌岸然的爸爸，隻是安慰了我幾句，說媽媽想不開，說我是男人，以後就會懂得。”
唐冪冪聽到這，心越來越冷，她的目光不由同封淩肅對上。
她好像覺得，今晚的封淩肅很不一樣。
男人視線其實很模糊，幾乎看不清唐冪冪的麵部神色：“從那以後，我爸更加放縱了，他結交過多少女人？我不知道，但是，他現在卻又想著結婚了，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