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隆冬之時,大雪蓋地,雖然日頭已是升的老高,卻帶不來一絲暖意,盡是刀子樣的寒風,肆虐著,吹得呼呼直號,刮得人臉生疼!
就在這飛鳥走獸都不願出來的寒冬之日,卻是有個年輕的男子在雪中漫步。這男子的打扮好似個道士,背著劍囊,也不把手插入袖中,大大咧咧的就放在外麵,任由寒風吹襲,一臉的笑容,一腳一腳的踩在積雪裏嘎吱嘎吱直響。
這男子正是石林,今日一早他便離了太乙派的山門,來到這俗世間遊曆,要在這紅塵中摸爬滾打一番。或許還就能如柳仲所說的,有了機緣,撞著了大運,得了個好處,那也就不枉出來走著一遭了。
太乙派的山門在洞天之中,四季如春,靈氣充沛,但出來了,看著這滿山白雪皚皚,腳踩積雪,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於是,原本可禦劍飛行的石林,現今就一腳一腳的踩著積雪,樂嗬嗬的仿佛孩子一般。
就在三月前,石林從柳仲那獲得太乙派的鎮派修行之法,便開始修行。那時,他才知曉為何要一直等煉成大成,結出元神之胎才可修行這《造化無量青蓮妙法度厄真經》。依真經修行,體內真元竟是被一掠而空,如洪水一般湧進丹田,在丹田裏掀起滔天巨浪,真如那開天辟地一般,氣息爆炸,演化出清濁二氣,清氣上升至靈台,濁氣沉於五髒六腑,滲透肉身。
若不是結成元神之胎,凝練出三寶精華,不說那清氣直衝靈台紫府,濁氣沉於髒腑滲透肉身時的神魂震動,好似形神都要滅了一般,光是那真元在丹田裏開天辟地般的肆虐,就能將他的丹田給爆掉,變成一個廢人!
如今想來,石林都是陣陣冷汗,也就是現在出了山門,踩著積雪,讓他感受著久逝的童趣,才是陰影去了許多。
“喂---”石林正走得歡樂,卻聽有人在遠處呼喊。
此時,正是千山鳥飛絕一般的寂靜,這男子一呼喊,聲音就如平地響起一聲雷,且氣息綿長,又在群山之中形成回音,有著十足的威勢。朝著聲音望去,卻是一個青年男子正在一座低矮的小峰上向著石林呼喊,神情甚是興奮,好像是遇著了多年未見的好友。
石林微微皺眉,這男子的一聲喊打斷了他的雅興,實在掃興。
男子見石林未動,便自己跑來,動作飛快,竟隻是在雪地上劃出一條輕微的線痕。
離著石林三步遠,男子定下身子,看著石林的打扮,遠遠看來時,好像是個道人裝扮,但近了再看,卻又和那些江湖上行走的道人又有所不同,但男子很快便釋然。如今乃是大清朝,這打扮必是道人,不是道人也是道人,男子便拱手施禮道:“鄙人謝靜思,敢問道兄可也是來參加太白盛典?”
這謝靜思年紀與石林相仿,這般年紀卻已是打通任督二脈,全身穴脈也是通了七七八八,在這俗世間甚是難得,隻怕又是一個練武奇才。他衣著樸素但材質上佳,手中握著一口劍,從那鯊魚皮裏透出森森寒意,乃是千年寒鐵所鑄。這口劍與石林的青澤相比是不值一提,但放在俗世間,卻是可堪稱一把絕世好劍。
“無量天尊,小道正是為這太白盛典而來。”石林原本就是打算去太白劍派與那姑娘了卻因果,所以石林便唱了個肥喏。
謝靜思立刻笑容滿麵:“正好,道兄可與我一同前去。”
謝靜思為人豪爽,很是自來熟,隻是與石林初次見麵,卻仿佛是和石林是多年的老友一般。石林也是在太乙派沉於修行,門中也無和他相仿的同輩之人,這下遇著謝靜思這樣的同年人,三言兩語之下,兩人便是說笑自如。
太白劍派位於太白山東北處,占據好幾處山頭,其門派總壇所在則是占據了最高的一處,有近九百丈高,三丈高的牌坊立在山腳處,氣勢恢宏。
此時,牌坊下,十數名太白劍派的弟子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帶領下,迎接著一個又一個客人,個個挺胸凹腹,臉上堆滿著自豪的笑容。中年男子遠遠看到石林與謝靜思,連忙迎了過來:“神劍山莊謝四少駕臨敝派,敝派蓬蓽生輝啊。”
謝靜思連忙施禮,又是一番客套。隻是謝靜思介紹石林時,中年男子禮貌的施禮道好,就沒有那麼熱情了,隻是十分的禮貌。
初見麵時,石林便知這謝靜思出身不凡,現在是知曉還是個神劍山莊,光聽門號就知道是十分唬人。而從謝靜思現在的成就,以及四周圍觀之人的熱情來看,這神劍山莊可不僅僅是名號唬人,而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樹的影,人的名,謝靜思這一路上山,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和那些慕名的同道們互相客套,見著輩分高的,還要施禮問候,百遍不見其煩,盡顯名門素養。就連石林這樣在江湖之中名不經傳的“小道士”,也是受到大家的不少熱情。古話說的嘛,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和神劍山莊四少謝少俠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呐。雖然名不經傳,但也肯定是很有幾把刷子的,現在客套一番,結個善緣,日後相見也就是故人了啊,那有難時,總不能袖手旁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