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先天高手,且從他的氣勢來看,還是個已達天人合一之境,是如玄智一般的宗師級人物。在俗世間的江湖上,是可以開宗立派,或是在門派居於高高在上的長老之位,現在卻是給一個二世祖當護衛。趙祖祐,甚至他的爹都是沒有這份殊榮的,隻能是一個結果,這位宗師是趙家的奴才。
當年滿清入關,趙家的祖上隻身前往投效,為滿清立下赫赫戰功,不知殺了多少同胞,用屍山血海將他“送”入了旗,後在三藩之亂時,也是個國之柱石的人物,為子孫後代攢下了偌大的家業。如此顯赫的家族,這些年來,通過刻意的培養,也是能將些子弟或是包衣奴才培養成宗師的。
隻是這個宗師首先是奴才,然後才是宗師。
石林手一指,一道劍氣射出,將那看似威勢十足的劍氣絞碎,朝著武士的脖子一繞,就將他身首異處了。
二樓臥房的一張桌上,趴著一個雙手被捆綁的少女,趙祖祐的臉上滿是汗水,滿臉緊繃,好似溺水之人,憋著最後的一口氣:“薑榮這個老屁眼兒,有如此佳女,居然不主動獻上,實在是該死。也是辛苦了趙三,發現了這等嬌娃為我享用,如今還在樓外喝風,是要犒賞一番!”原來這根本不是趙公子的廂房,而是知府家千金的繡樓。
趙祖祐繼續道:“正好,享用了你,就把你賞給趙三,也不枉他給本少爺做了這些年的好差事。隻是可惜了你呀,比之龍家的那位凝香姑娘還是要差了不止一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逑啊,不能壞了情趣啊。”
少女的嘴被綁著,隻能發出嗚咽,從她的一雙眼睛裏流著淚,滿臉的屈辱。一個嬌娘正好似鄰家的姐姐一般,撫摸著少女被綁著的雙手,好像是在安慰她,發出一陣陣的嬌笑。
推開屋門的石林,自是將這一切盡收眼裏,趙祖祐正是關鍵時刻,見了突然出現的石林,受到驚嚇,沒能把握住,發出一聲低嚎,身子猛地一顫。
石林一身的肅殺之氣,傻子見了也是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正享受著少女鹹澀淚水的嬌娘嚇得就要驚叫出來,這要叫出來,在這夜晚之時,隻怕是能和驚雷有一比。嬌娘的頭顱突然飛起,跌在地板上,一張嘴還在張著,卻是發不出聲音來了。
“是誰派你來的?不想死,就給本公子跪下!”石林殺人的工夫,趙祖祐已是退到了床邊,他一臉獰笑,手裏正拿著一把火槍。這是從廣州的洋商那買來的燧發手槍,能一槍斃了苦練多年的武林高手,且這火槍還被刻了精妙的符籙,是個即殺人也殺妖鬼的利器,他自是有恃無恐,在這個危機關頭還能滿嘴的廢話。
石林一笑,趙祖祐的疑惑剛在他的腦子裏升起,才發覺到他的右手已斷,正噴著鮮紅的血,遲來的劇痛刺激的他要大叫,但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的眼睛看著了一個無頭的屍體正從脖子處噴著鮮血。
石林看了看桌上正趴著的少女,搖頭歎息,這趙祖祐果真是死不足惜。
將少女雙手上繩子割斷,卻見這少女噗通跪在地上,泣道:“請道長與我了斷,我如今汙了身子,失了貞潔,已是無臉麵苟活於世!”
少女見石林遲疑,歎息道:“道長勿要遲疑,活著才是害了我。我家乃是書香門第,家父更是河南知府,飽讀聖賢書。如今我被這賊人玷汙,令家父臉麵盡失,辱沒了家門。而這賊人已死,再無挽回,隻有死了,才能洗刷這等恥辱!”
“原來飽讀聖賢書,就是要殺人的!”石林冷冷的說,卻未動手。
少女說完,見石林不為所動,便隻得一頭撞在桌角,額頭破裂,死在當場。
石林沒去救她,不然少女無論如何也是死不了的,隻是今日救,他日又能如何?正如這少女所言,如此世道,今日死,才是解脫。
石林拿起趙祖祐的人頭,出了府衙,留了一地的血與屍體,留了一門的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