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抓了兩包草藥,放在三人麵前,冷冷地道:“煎水服用,早晚各一次,七日之後便可恢複如初。共是二兩銀子。”
曹青荷伸手入懷,正要去取銀子,卻摸了個空。
原來她這一路上吃喝玩樂,大手大腳,早就將銀兩花得幹幹淨淨,連一錢銀子都沒有了。
曹青荷不由得尷尬萬分,半晌都沒有說話。
那醫師見曹青荷神態怪異,知道她無銀子付帳,說話越發地難聽了:
“小妮子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仗著誰的勢了,敢來蕭縣撒野,活得不耐煩了麼?今日拿不出銀子,我把你們賣到青樓去,叫你們生不如死!”
“你敢!若是惹惱了姑娘,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破店!”
曹青荷向來吃軟不吃硬,她見大夫出言汙辱,怒火大熾,忍不住反唇相譏。
眼看二人磨拳擦掌,就要動手,楚靈芸衝曹青荷搖了搖頭,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枝嵌著明珠的金簪,遞給大夫,輕聲道:“大夫,這金簪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想必也值些銀子,你拿了去,權當醫藥費了吧。”
醫師接過金簪子,望著簪花上圓滑飽滿的珍珠,一顆心胸怦怦直跳,如似要跳出胸腔。
他又驚又喜,暗道:“這金簪的價值自是不必多說,但是這極品珍珠,便價值百金,這小妮子不識貨,錯把明珠當凡珠,可便宜了大爺我。”
醫師心中雖是狂喜,表麵卻風清雲淡,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淡淡的說道:“也罷,算我倒黴,碰上了你們幾個窮鬼,你們走罷,我吃點虧也就是了。走吧!”
醫師揮了揮手,做逐客之狀。
曹青荷惡狠狠地瞪了醫師一眼,抱起小女孩走出醫館,頭也不回地朝街心行去,楚靈芸跟隨在曹青荷身後,幾乎趕不上曹青荷的腳步。
曹青荷越奔越快,越想越氣,醫館醫師醜惡的嘴臉,盛氣淩人,目空無人的模樣,不斷在曹青荷腦海中轉來越去,一顆罪惡的種子在曹青荷心中播種,萌芽,慢慢長成了參天大樹,漸漸控製不住。
曹青荷猛然止住腳步,將懷抱中受傷的小姑娘放入氣喘籲籲趕來的楚靈芸懷中,淡淡的說道:“芸妹,我有件東西落在了醫館,你等我一下,我向醫館醫師討去。”
“曹姊姊,你到醫館去,若是找到也就罷了,若是找不到,千萬不可發脾氣,打人,殺人就更加不可以了。”
楚靈芸知道曹青荷生性易怒,出手便傷人,殺人,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殺了幾百、幾千人啦,她心裏實在是害怕的很。
“好,我聽你的,不傷人便是,我一定好好跟他說。”
曹青荷挑了挑眉,如同一陣旋風一般向醫館掠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靈芸望著曹青荷遠去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是原因。
隻過了幾息的時間,醫館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殺豬似的慘嚎聲,緊接著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小孩的哭喊聲、房屋燃燒的劈啪聲、房梁倒塌時的轟天巨響,不停地傳入楚靈芸耳中,楚靈芸一顆芳心漸漸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