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空鋼管向上抬升的速度非常快。約莫兩三分鍾之後,中空鋼管向上的趨勢就是一窒,鋼管外壁穿過粗糲岩層時發出的刺耳摩擦聲也消失不見。
李想猜到他和衛暖應該已經到達了地麵。
就在李想這麼想著的時候,救生艙的安全門就自動打開了。衛暖和李想在幽暗的礦道裏待了那麼久,突然重新見到外麵燦爛的陽光,一時間都有些不適應,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
守候在救生艙外麵的人立刻送上了兩副事先就準備好的墨鏡。李想戴上墨鏡以後,總算能適應外麵的眼光,這才有機會打量一下周圍的情況。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灰熊嶺的頂部,周圍肅然站立著的都是身穿聯邦軍製服的軍人,遠處還能看到臨時拉起來的黃白色警戒線。除了軍人外,這一片山嶺壓根兒就看不到其他閑雜人等,看來在救援之前,這些軍人已經對灰熊嶺礦山進行了清場,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看了這個架勢,李想不由有些心驚肉跳,原來他已經隱約猜到衛暖的來頭不小,所以後來直接就稱呼她為衛大小姐了。但現在看來,他之前的想象力還不夠豐富。即便是一般城邦的控製人能調動的也隻有自己麾下的城邦衛軍,在沒有議會授權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調動聯邦議會直屬部隊的一兵一卒。可為了把他和衛暖從礦坑底下撈上來,竟然連聯邦軍人都出動了,這個衛暖究竟是什麼來頭。
硬底皮靴踏在岩石上的噠噠聲從前麵不遠處傳來,李想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約莫三十歲、麵容嚴肅的男人步伐平穩地向李想他們走過來。他身上也穿著聯邦軍的製服,但看上去要比其他軍人穿著的挺括合身,衣服上看不出一道皺紋,身後還披著一條猩紅色的披風,肩膀上的肩章也與其他的士兵有所區別。不過李想對聯邦的軍銜和軍製也不了解,也沒辦法判斷這個男人的身份。
男人的左邊還跟著一個女副官,一頭栗色的長發垂在雙肩上,身後披著一條紫羅蘭色的披風,臉上的表情和男人一樣嚴肅,手裏還捧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還沒等這兩個人走近,李想就已經能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這是一種夾雜著自信和優越感的氣場,仿佛除了他之外,在場的人都是微不足道的螻蟻。隻有長期處於重要領導崗位,對其他人頤指氣使慣了的人,才能培養出這種唯我獨尊、乾綱獨斷的氣場。
李想敏銳地發現,不僅肅立在警戒線內的軍士看向這個男人的目光裏藏著畏懼,就連站在自己邊上的衛暖都顯得有些緊張。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在心裏不住揣測這個男人的身份。難道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和衛暖通訊的那個什麼劍鳴哥?
在李想揣測男人身份的同時,男人已經緩步走到了李想和衛暖的身前。
讓李想有些意外的是,男人並沒有先和衛暖說話,而是先打量了李想一眼,然後眉頭就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怎麼連上衣都沒穿,成什麼體統!方副官,找件衣服給他穿上。”
被男人這麼一說,李想才意識到自己的狼狽,****的身上滿是泥灰,看上去就像一隻剛從沼澤地裏被撈出來的毛猴子。一時間那些軍士的視線全都聚焦在了李想的身上,他尷尬得恨不得重新鑽回礦洞裏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