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娜的淚珠串串滾落,緊緊拉住烏銘拉的手,把頭靠在烏銘拉胸前哭成淚人一般。
感受到胸口滾燙的濡濕,烏銘拉一怔,軟綿綿地垂下了手臂,隨即掙脫了塔爾娜的手,慢慢地撫上她的背:“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塔爾娜哭得抽噎不止:“答應我別再做這種傻事!你知道我從小到大最疼你,你這樣罰自己,也是在罰我!”
“我知道了,姐姐……”
烏銘拉捏了捏拳,眼中閃過一抹決絕,隨即將塔爾娜拉起,轉身大步向遠方走去。
“你要去幹什麼?”塔爾娜隻覺一陣慌亂。
烏銘拉隻留給她一個筆直的背影:“去彌補過錯。”
“林傑他們可是在那邊,你向那裏走做什麼?你到底要去哪兒?”
塔爾娜看著烏銘拉與林傑幾人完全相反的方向,更是心神不寧。
“生命之樹,”烏銘拉淡淡道,“我已經想明白了,林傑他不會留在這裏,無論用什麼辦法,他一直想知道生命之樹的秘密,我也隻能為他做這個了。”
“不行!”塔爾娜衝上前拉住烏銘拉,“那裏被父親的精神力日夜覆蓋,你不可能進得去的!”
“我當然進不去,但總會有辦法,哪怕隻是去探查一下也好。”烏銘拉說著,化為白狐遠去。
塔爾娜留在原地,明明是沒可能的事,烏銘拉何必去做?三十年不曾歸家,以父親的能力必定知道他們生活得如何,他既然沒有阻止他們服用林傑的丹藥,想必也是暗中妥協了吧。
三十年前,烏銘拉也曾經去過生命之樹,那一次不知與父親發生了什麼,氣得父親控製不住體內的靈氣,險些釀成大禍,這一次他又要去,莫不是……
塔爾娜神色一變,父親若是再次遇到危險,那就無暇監視禁地,烏銘拉分明是在給林傑創造機會!
她怎能看著他一錯再錯!
塔爾娜將衣裙攪得滿是褶皺,她自覺沒臉再見林傑,但此事也隻有林傑能製止!
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烏銘拉,烏銘拉一向任性率直,衝動無慮,他認定了的事,沒人能夠勸得回來,如今都是為了林傑,也唯有林傑才能解開他的心結!
就算再無顏相見,為了烏銘拉,她也要去做,塔爾娜幾乎沒有猶豫,化為原形就向著林傑幾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林傑!林傑!”
一陣急促的呼喊從身後傳來,是塔爾娜的聲音,正行走的三人腳步一滯,齊齊回頭,隻見一匹白狐如呼嘯的風般疾馳而來。
“林傑,你一定要阻止烏銘拉!他去了禁地!”
塔爾娜化為人形,緊拉住林傑的雙臂,眼眸裏溢滿懇求。
“他怎麼突然要去那兒……”林傑的臉色陡然一變,“不好!”
“烏銘拉,不管你想要做什麼,都給我停下!”
林傑立刻想到了三十年前的事,精神力場瞬發,一道精神傳音便進了烏銘拉的耳中。
烏銘拉的身影幾乎如一道銀色流光,林傑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驚得他一頭撞進了灌木叢中,好在還在他的精神力場範圍之內,他同樣用精神傳音不確定地問道:“林傑?”
烏銘拉的聲音很是小心翼翼,林傑繼續開口:“別再動了,我現在就去找你,你若是為了我連你父親的性命都不顧,那是要陷我於不義!”
聽著林傑的話,烏銘拉猛地打了個寒戰,像中了定身術一般真的不再行動,林傑用精神力場確定了烏銘拉的位置,拔腿就向他跑去,幾人急忙跟上。
“烏銘拉,你……”
看著烏銘拉澄澈的眼眸,林傑竟什麼都說不出了,隻是抬手將他頭上的幾根雜草撥掉,雙手重重地落到他的肩上。
“烏銘拉,你聽著,你是我林傑的朋友,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誰沒有犯錯的時候?我說過去了就是真的過去了,你不必覺得抱歉,你接受不了你父親的固執,但你敢說你一點都不關心他嗎?你忘了他上次遇到危險,你是多麼著急了嗎?”
烏銘拉被林傑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眼裏被無助和慌亂填滿,更是不敢與林傑對視,林傑的年齡比他小得多,為何像個孩子一樣的永遠都是他?
“林傑,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烏銘拉用雙手捂住臉,頹然坐地,他的頭腦一片空白,一重一重的疲憊與混亂襲來,心中像擰了千萬個疙瘩,好似永遠也理不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