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仙樓內,安尋軒身處一個華美的包廂中,琳琅滿目的酒菜擺滿了玉桌,他隨手斟了一杯藥酒,端起來走到窗前。
窗外是華燈璀璨的街道,安尋軒極目遠望,便可看到如仙宮一般的丹城,丹城之下是漆黑的山坡,使得燈火輝煌的丹城看起來猶如懸掛在天邊一般,美得耀眼奪目。
“他還沒來?”安尋軒呷了一口酒,開口問道。
包廂中隻有他一人,卻另有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沒有。”
“他一定會來,”安尋軒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本就敏感多疑,現在又做賊心虛。”
“這是斬殺他的好機會,公子確定不要殺了他?”
“一個活著的棋子比一個死人有用得多,夏辰綾早晚會知道真相,我真期待她得知一切的時候,那表情一定精彩至極。”安尋軒冷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子時已至,瀚仙樓外人聲鼎沸,或大或小的飛行魔獸坐騎停滿了獨設的獸場,司翎獨自一人的身影格外不起眼。
瀚仙樓門口有侍衛看守,司翎身披黑袍不敢靠近,隻能遠遠觀望。
“司公子,久仰大名,我家公子有請。”
一個淡漠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司翎一驚,後退數步,隨即便見到一個灰袍身影出現在眼前。
“伽羅族暗衛?找我的是誰!?”
司翎一見那熟悉的灰袍和幾根飄忽的銀白長發,頓時警戒起來,他最怕的就是此事被神界知曉。
暗默不語,抬手一揮,二人齊齊消失,司翎意識清明之時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酒席旁的玉椅上。
看到眼前挺拔瀟灑的背影,司翎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安尋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兄這麼激動做什麼?”安尋軒慢慢轉過身來,“這一桌酒菜價值不菲,司兄可不要浪費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要說的。”
司翎立馬換了一副冷靜如常的臉龐,抬手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隨即起身走到了窗前,與安尋軒一左一右遙遙相對。
“司公子還真是淡然,不僅自己看得開,變臉的功夫也是一流,”安尋軒將酒盞放回桌上,遙望遠方,“你看那丹城,多美。”
安尋軒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像在說我早已將一切看透,隻等你自己坦白,這種感覺最容易讓人恐慌不知所措,當初解鍾就是被這種步步緊逼的感覺給嚇得說了實話,安尋軒最擅長給人一種真相盡在掌握之中的錯覺。
隻可惜這招對司翎沒用,司翎溫柔一笑:“彼此彼此,論起表裏不一,本公子還要向安兄多多討教。”
“哈哈哈哈哈!”安尋軒大笑起來,“司兄與我果然是同類人,今日才算是一見如故!”
“原來安兄是這樣想的,不過很可惜,本公子沒這麼想。”司翎將一杯酒飲盡,抬腳就想走出包廂。
“先是上門威脅,再是派人斬殺,我也沒料到司兄是如此狠辣!”安尋軒的口氣一瞬間變得冷厲起來。
“上門威脅?派人斬殺?我聽不懂安兄在說什麼。”司翎回頭道,麵上依舊是溫和無害的笑意。
安尋軒笑著搖頭:“難道司兄非要我說出那個名字?司兄當真不要麵子?”
司翎消了笑意,冷笑一聲:“你若說我做過什麼,還請拿出證據,另外,我的事你為何如此關心?難道大名鼎鼎的神界天才安尋軒有斷袖之癖?!”
安尋軒的臉一瞬間白了,但他很快又恢複如常,拍手笑道:“早知司兄天資異稟,沒想到就連口舌也是數一數二,其實我們今日本不必如此劍拔弩張,心平氣和地坐下對飲難道不好麼?”
“那可真是抱歉,本公子隻喜歡與美人對飲。”司翎冷笑一聲。
“那夏小姐呢?你就甘心她被一個人界散修奪走?!”
安尋軒知道自己在司翎麵前根本占不到便宜,論起手段狠辣,司翎遠在他之上,論起行事狡詐,司翎也不弱於他,最重要的是,他背後有無數長輩在盯著,而魔族避世百載,司翎在外幾乎沒有管束,幾番比較之下,安尋軒也隻能把話擺在明麵上。
司翎果然停下了腳步,目光陰鷙無比:“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我找你從來就不是為了威脅你!”安尋軒走到司翎麵前,“我或許可以將那小子從夏小姐身邊趕走,隻要你幫忙。”
“你會這麼好心?”司翎冷笑道。
安尋軒將司翎拉回桌邊坐下:“那小子有著你我無法想象的重要性,我有一位身在玄溟域降神宮的師叔,他讓我暗中監視他,卻不能傷他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