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死寂,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一絲生氣,這是一片被四界放棄的地域,所擁有的隻是無邊的海洋和細碎的島嶼。
虛空比以往更為幽暗,這裏沒有一艘虛空船停泊,連同外界,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死寂卻不能阻擋它的危險重重,浮島東部是一片廣袤的黑暗,西部則是無數虛空亂流組成的天然屏障,即便相距極遠,那些白蒙蒙的虛空亂流依舊令人膽寒。
林傑抬首望向那些如河流般緩緩流動著的虛空亂流,它們是如此安靜,如永恒的時間長河,但林傑絲毫不敢忽視它們的強大威力。
曾經經曆過的虛空風暴依舊曆曆在目,那種隨時都會被撕扯為齏粉的感覺刻骨銘心,那一次當真是命懸一線。
“嗷――”
一聲低沉悠長的吼叫聲突然響在耳畔,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林傑捕捉到,他的目光頓時冷冽起來。
“林傑,這是什麼聲音?”夏辰綾一驚,抬首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你聽見了嗎?”
林傑點頭,他將精神力場一放,卻隻看到一片茫茫虛空,範圍內有一大片虛空亂流,但他肯定這怪異的聲音不是它們發出的。
“我的精神力場看不到,還是告知前輩們吧。”
林傑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的精神力場何其廣闊,這樣都看不出端倪,這聲音未免傳得太遠了。
林傑正準備去尋找千機子,卻見千機子、丹流爾、獅王、穀老乾老全都一臉凝重地從房中走出。
“前輩,你們都聽到了?”林傑開口道。
丹流爾點頭:“很小的聲音,應該離我們很遠,我用精神力場探查過,沒發現任何異常。”
林傑心中一沉:“前輩的精神力場恐怕已經能夠覆蓋大半個赤幽域了吧,這麼遠都能聽到的聲音,本身該有多響?”
千機子麵色一沉:“難以想象。”
浮島陷入一片寂靜,眾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浮島依舊在按照既定路線前行,眾人打量四周,依舊毫無所獲,虛空看起來平靜一如往常。
白風和單倩也發現異常走了出來,他們了解緣由之後也是一陣緊張,可這聲音就像是與他們開玩笑一般,浮島又行進了近一日也再未聽到類似的聲響。
丹流爾真魂受創尚未完全恢複,此刻完全是由穀老乾老警戒,白風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天,已然忍不住了。
“我說你們行不行了?能不能別說風就是雨的,或許就是個風聲呢?哪有那麼嚴重,這都一天了,連個毛都沒看見。”
“絕對不是風聲,那明顯是魔獸的吼叫,越是看不到的危險越要警惕,或許它就隱藏在我們周圍,隻是境界遠超我們,我們感受不到。”林傑開口。
白風一時無語,抬起手臂搭到林傑肩上:“我說林傑,你是得迫害妄想症了吧?雖然你這些年的經曆很令人同情,但這也不是你胡思亂想的理由,比如說吧,或許就是這丫頭耐不住性子叫了一聲……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
獅王踮起腳扭住白風的耳朵,可愛的臉蛋上卻布滿了成人的鄙夷:“本王才沒有那麼閑!”
“獅王,鬆手。”林傑完全沒心情和他們胡鬧。
獅王將手放下,白風趕緊捂住耳朵,悻悻地看了獅王一眼,他把喊痛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相處得久了,他似乎忘了眼前人是個暴力蘿莉。
“我們離開赤幽域有七八個月了,現在已經接近放逐之地的中心地帶,這裏沒有遺跡,已經幾十億年沒有人出現了,怎麼會出現魔獸的吼叫?”夏辰綾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當初我們離開魔界前往人界就是走的這裏,根本就沒看到任何生命。”
“但這聲音你也聽到了。”
林傑輕歎口氣,他也覺得自己比從前敏感了許多,不知怎麼,那已經很久沒出現過的心緒又一次縈繞心頭,讓他直覺地感覺這不是一件好事。
“有什麼危險有我們隨時留意,林傑,你們都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千機子開口道。
他們留在外麵也的確幫不上什麼忙,一眾後輩全都回到住處,林傑卻是越來越心慌,根本無法煉丹,隻留真魂參悟星圖,自己卻胡思亂想。
浮島又行進了約有兩個月,還是沒有意外發生,眾人也都漸漸放鬆了警惕,想來這吼叫或許是在那虛空亂流之中,隻是丹流爾沒有看清罷了。
但林傑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丹流爾也同樣明白,可現在的一切都無法解釋,他們隻能選擇相信。
數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