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獸潮(1 / 2)

走了不知有多遠,每個人在太陽底下曬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隻知道埋頭趕路,後麵的貼著前麵的腳步,前麵的就跟著指揮官那馬蹄印,到了那個正在防守狼國的城池已經是暮色深沉。

一位領導派頭的人帶著幾個護衛出來接待餘肖這一整群剛到的援軍,熟絡的把人群領到休息的營堆那。

經曆了幾天的生死,讓這裏的人都看起來有些疲憊,每個人的眼眶裏都布滿了條條血絲。

因為還沒到休息時間,一個兵長裝束的人招呼餘肖等人分別圍著幾個火堆坐下,每個人都給分了些簡單卻比較抗餓的幹糧,過程中,這位兵長不斷的跟餘肖這群新兵吐露心中的苦水。

“真的不是嚇唬你們,我已經是在這場戰鬥裏輸怕了,來再多的援軍也隻是在用生命拖延一下時間,但想要打贏的話就算了。”

“這幾天大大小小都經曆了幾個回合戰,但每一次打完下來差不多滿地都是我們自己人的傷員和死屍,而且大多都殘缺不全。”

“那他們會不會趁著天黑偷襲進來啊?”蹲坐在餘肖的王成突然冒出一句,如果睡夢裏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豈不冤慘了。

“這倒不用擔心,天明打到天黑,大家都需要休息,狼國那邊的那群畜牲們就算再能打也有累的時候,所以雙方都不會輕舉妄動,為了萬一,夜晚裏我們也會有幾個哨點輪班。”兵長解釋道。

“你把狼國那邊說得這麼誇張,算不算動搖軍心?還沒上戰場就被你嚇得沒了誌氣。”一名新兵說道。

“動搖軍心?”兵長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我這是給你們提個醒,讓你們有個準備,而所謂軍心早就在前幾次對戰中打沒了。”

又多聊了幾句,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偶爾鄰坐的好些人有幾聲細語,另一些就默默的在想著明天該怎麼度過,更多的是在祈禱著自己能夠活下來。

時間就在無聊和沉悶中度過,約莫夜間午時的時候,火堆旁的人群開始陸陸續續的進了分配好的營房,王成也打著哈欠催促餘肖。

餘肖起身敲了敲坐得發麻的雙腿,目光也不經意的環顧四周。

或許時間真的挺晚了,除了那些要守夜的哨兵,幾乎所有人都回了營房裏,而餘肖卻忍不住對著那些火堆前的哨兵多看了幾眼,他們都是在前幾場戰鬥中受過傷的士兵。

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毀了半張臉,還有的甚至沒了半個身子,因此他們失去了作戰能力,也幸運的得到了哨兵這個職務,不用再拿著刀槍麵對著死亡,但這場戰爭的陰影已經注定是甩不掉的、忘不了的一個傷疤。

“或許你們才是幸運的。”餘肖喃喃自語。

……

第二天太陽還沒冒頭,整個天空籠罩一層灰蒙蒙的時候,餘肖就被外麵的慌亂聲給吵醒了。

“沒死的都給我穿上裝備滾出來,狼國那邊又出兵了。”睜眼時就聽到軍營外麵的兵長敲打著鐵器喊叫。

而伴隨著叫喊聲的還有一陣陣急促的腳步。

“快起來。”一邊叫醒還在熟睡的王成,另一方麵則在熟練的給自己套上盔甲。

出了門,發現外麵已經亂作了一團,在兵長艱難的指揮下,勉強能維持一下秩序。

“一百個人頂著城門,別讓狼國那些禽獸衝進來,其他人都到城牆的過道上攔截企圖爬上來的東西。”

站在城牆之上,餘肖終於見識到了這支打得雲化國連連敗退的獸軍。

原本是土黃色的地麵,現在卻站滿了銀灰色的狼群,中間還夾雜著猛虎凶豹。

這些都是森林食物鏈的頂端,本應該是待在林子裏,現在每個都麵露凶光的看著城牆上的南洋國士兵。

雙方互相對恃,狼國那邊的野獸群不停的向餘肖這邊吼叫著露出戰意,南洋國的士兵卻是屏著呼吸等待著對方發起衝鋒。

果然沒多久,野獸群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城牆這邊,而狼國的人馬躲在安全的位置,用弓箭位置掩護著野獸群。

南洋國雖然占據著地形的優勢,但獸群的移動極為駭人,最為矯健的灰狼利用爪子向城牆攀登,體形較大的虎豹就直接的衝撞城門。

在這麼近的距離裏,投石器根本打不到獸群,而且裝載石塊過於笨重,根本跟不上獸群的速度,士兵們隻好親手抱著石塊砸向正在攀爬的灰狼,弓箭手們也用著自己最快的速度裝箭放箭。

不一會,帶著鮮血的灰狼屍體已經在城牆下堆積了好幾層,但怒紅著眼的狼群就如同沒有看到同伴的死亡,隻要還有氣的還在繼續踩著狼屍往城牆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