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入橫林數葉紅,夜風吹起,片片落葉凋零,鮮紅的落葉如血,與不遠處血流成河的戰場相互輝映。像是兩個爭寵的紅衣少女,似乎要爭一下誰紅的更美,更豔些。
一個個傲雪帝國的士兵倒了下去,鮮血染紅了枯草,在這如霜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碧落左右格擋,四周的屍體已然堆成了一座小山,他就獨自站在這屍山之上,將每個妄圖靠近自己領地敵軍就地格殺。
“年紀輕輕就位列侯爵,果然是名悍將,不但勇武過人,更是忠心耿耿!”
北堂明說著便看向自已身旁的大哥,但北堂羽似乎沒有聽見北堂明說話一樣,仍然一直看著遠處廝殺的碧落,隻是臉上的笑意更濃鬱了起來。
不知道是否受到下麵戰鬥的刺激,鬼戰刀忽然在刀鞘中顫鳴起來,北堂羽輕輕將手按在刀身之上安撫。
“別急,會讓你去的!”像似聽懂了北堂羽的話,鬼戰刀慢慢安分了下來,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突然,北堂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下去,眼中是無法詮釋的複雜之色,他的手更是不自覺的握住了刀柄。
北堂明也注意到了大哥的反常,他於是疑惑的問道:“大哥,怎麼了?”
北堂羽沒有看向自己的弟弟,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腳下的碧落,說道:“不知道,他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熟悉,很危險!”
碧落幾乎成了一個血人,身上滿是敵人的鮮血,他的眼睛也漸漸變得有些血紅。五千士兵已經傷亡過半,離煥怔怔的看著碧落,碧落回過頭來看著停在遠處一動不動離煥,他身前的護衛也所剩無幾。
“走!走啊!”他大喊道,然後毅然轉身繼續與敵人廝殺在了一起。
離煥的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他怎會丟下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一陣龍吟,他拔起了腰間的龍淵衝入碧落的戰局之中。一道藍色劍影劃破暮色的昏暗,一個正要從碧落背後偷襲的士兵被他一下劈成了兩截。
“為什麼?”碧落背靠著離煥,他麵容還是如同冰霜,握著武器的雙手有些顫抖,他的力氣早已用盡,現在隻不過用毅力支撐而已。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說著一腳踹開了上前的敵兵,接著便直接衝入了敵群,藍色劍氣縱橫,眨眼間便連斃數人。
碧落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這是冷漠的他,少有的表情,也就那麼一會,他又立刻投入了戰鬥之中。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戰鬥,他們居然衝出了包圍圈,身邊的士兵也隻剩下了二十六人,皓月當空,他們一路狂奔,身後風瀾將士緊追不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追兵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漸漸地他們停下了腳步,前方赫然是一個百丈懸崖。
離煥與碧落相視一笑,身後二十六個士兵相互攙扶,眼中都是視死如歸的豪邁。
風瀾追兵以至,他們將離煥等人圍住。須臾,包圍圈忽的分裂,一條足夠數匹馬並行的道路呈現在離煥一眾人麵前,北堂羽從風瀾軍中緩緩走出,臉上掛著讓世間一切失了顏色的笑靨。
“離兄,別來無恙!”北堂羽雖然美的驚為天人,但在傲雪士兵眼中這就像魔鬼的問候一樣。
“北堂兄不愧兵神之名,先是對我使用激將法,接著犧牲數萬士兵詐敗,手段果然狠辣,在下輸的心服口服,但是我也不會束手就擒,想抓我就來吧!”
離煥話音剛落,碧落便和其餘士兵擺開了架勢,他們做好了戰死的覺悟。
北堂羽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離兄誤會了,在下如此緊追並非為得擒獲閣下,此時勝負已然明了,我又何必如此!在下隻是得見龍淵與勝邪兩把名劍,一時技癢,想要討教一番,無論兩位能否勝過我的鬼戰刀,都可自可離去。”
碧落冷冷地說道:“大言不慚!”
北堂羽和煦一笑道:“請賜教!”
“雪滿天山!”
頓時氣溫驟降,所有人像突然來到了一片冰原中,漫天劍影化作無數道血光,直衝北堂羽而去。
北堂羽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神鬼莫測!”
“嘶……”
鬼戰出竅,一陣鬼嘯,刀劍碰撞,發出一陣萬鬼嘶鳴的尖叫,在場士兵都不由捂住雙耳,而離得較近的風瀾士兵已然七孔流血而亡。
“勝邪既然認你為主,你又何必為它加道封印,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妖劍之威吧!”
北堂羽刀影愈加密布,瞬間化成霧狀,黑色地霧中傳來各種哭泣與咆哮,仿佛置身在地獄的惡靈之中,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