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聲聲猶如劇烈的悶雷之聲,鬼戰與追魂再一次相碰到了一起,鬼首穩如泰山,北堂羽卻被劍氣逼退了幾步才站穩身形。
北堂羽單膝跪地臉色慘白,他用雙手對鬼首施了一禮,他知道鬼首在最後一招之時收了大部分功力,否則自己非死即傷。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鬼首雖在提問,但語氣平緩。
北堂羽畢恭畢敬的施禮回道:“這是前輩的私事,晚輩豈敢冒昧。”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學造詣,風度之外卻不失氣魄,不愧是姬老鬼的大弟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老夫喜歡你。”
“多謝前輩抬愛,晚輩受寵若驚。”
“北堂家的小子,你比你祖父強多了,這個老夫贈你。”說著便從懷裏取出一塊帛布扔了過去,然後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樣消失在了斷崖邊。
北堂羽接過帛布,然後對著鬼首離開的地方又恭敬的施了一禮,說道:“恭送前輩!”
北堂羽他雖不知道此人身份,但此人劍術如此精妙,恐與劍聖也在伯仲之間,心裏卻是好奇的的緊,但他是聰明人,有些不該知道的事,他不會去了解。
北堂羽緩緩站了起來,隻是臉色還是依舊慘白,他對著離煥一行施了一禮道:“離兄,碧落兄,我們改日再會!”
“大哥!”北堂明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並立刻扯下自己的披風與大哥披上。
北堂羽在弟弟的攙扶下翻身上馬,風瀾大軍浩浩蕩蕩的回拔,完全不理會身後的離煥一行。
北堂明騎馬緊隨北堂羽,他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大哥,為什麼不斬草要除根。”
北堂羽耐心與弟弟解釋道:“我本就不想殺他,離煥乃傲雪帝國唯一繼承人,若他死在風瀾之手,憤怒的傲雪必將傾全國之力對付我們,那時即使我們勝了也是慘勝,況且傲雪帝國有鳳麟,對上他,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端木修華雖有風麟之稱,但他為人浪蕩,風流成性,我觀其不過是個紈絝的公子罷了,空有其名家夥,居然能和大哥齊名,實在可恨!”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這就是端木修華的可怕,你記住了,將來隻要與他為戰,你不要猶豫,以最快的時間撤退,不得有誤!”
“我明白了,大哥!”
北堂明回答的畢恭畢敬,大哥從小便是他最敬佩的人,他回頭看著離煥的方向,嘴角揚起一絲輕蔑。
多年後,北堂明的三十萬大軍覆沒,自己被端木修華逼的走投無路之時,他終於明白了大哥的話,羞憤之下,他自刎於眺望之丘。
剛才的激戰的斷崖邊已是人去樓空,一縷青煙飄過,陰姬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崖邊,她看著前方離煥與碧落互相攙扶前行的身影,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在這個世界,能受到詛咒的種族,就隻有人類了!”
烏雲遮住了月光,稀稀疏疏的雨水像是皓月的眼淚,淋濕了陰姬的發梢和衣裙,她依然阻力在這深夜的秋雨中,像是一塊豐碑,茫然的注視著前方。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秋雨如煙如霧,無聲地飄灑在那空地上的瓦礫堆裏,枯枝敗葉上,淋濕了地,淋濕了房,淋濕了樹,淋濕了自己。
屋頂上的夜落雪在淒涼秋瑟的細雨中閉起了自己的眼睛,寂寞是指尖的涼和心底的痛。在這冷冷的夜裏,寂寞不請自來,穿過肌膚,直抵靈魂深處,她抬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朦朧了雙眼?
自從那年船頭的初見,她便陷入那藍色深不見底的深邃之中,接著奮不顧身的為自己當下致命的攻擊,他就悄然走進了夜落雪的心裏。而後關懷備至的相處,也隻是讓那個身影走到自己的心裏更深處罷了。
當見到夜流光昏迷不醒的那一刻起,夜落雪就明白了自己永遠無法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了。
感情總在不經意中開始,或許在更早之前,隻是我們都固執的不敢承認罷了,夜落雪自己明白夜流光的心裏隻有緋月。自己不過是一個影子,是他原本死去妹妹的影子而已。
就算是影子又有什麼關係,可以留在喜歡的人身邊不就很幸福了啊?可是心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的疼?
再黑的夜晚終究會過去,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並未改變著什麼,隻是讓這個世界又變得微涼了一些,畢竟寒冬將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