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花開荼蘼(1 / 3)

清雲帝國的紫雲殿中,帝君南宮驚雲手握毛筆,龍飛鳳舞的寫下四個大字,“琴心劍膽”。此字蒼遒有力,筆走龍蛇,字間流露出一種氣吞山河之勢。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閃著精光,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他便是清雲帝國之君——南宮驚雲。

南宮驚雲放下手中的筆,轉身看向旁邊的南宮冽問道:“紫菱回來了嗎?”

南宮冽是他的左右手,是自己的堂弟,昭王南宮皓之子。

“回君上,公主在望君塔。”南宮冽如是回複。

南宮驚雲一聲歎息,然後便走了出去,南宮冽自是緊跟其後。

望君塔是一百年前所建,據聞當時清雲帝國與傲雪帝國交戰,洛河駙馬領兵出戰,洛河公主每天都會到城樓之上翹首以盼,但等到的確實自己丈夫戰死的消息,傷心欲絕的洛河公主便跳下了城樓殉情,國君深感其情,便建了此塔。

望君塔上,隻見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子,臉朝著夕陽,嘴邊玉簫發出悲涼動聽的樂章,正是透著無盡思戀的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遊遨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豔淑女在蘭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相頡頏兮共翱翔。鳳兮鳳兮從凰棲,得托子尾永為妃。交情通體必和諧,中夜相從別有誰? ……

她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望著她的背影,隻覺這女子身旁似有煙霞輕籠,當真非塵世中人,定晴一看,正是那日劍聖殺死九嬰出現後的的女子。

一曲奏罷,藕色紗衫的裙擺隨風舞動,精致的臉上滑落一行清淚,眼底眉間的憂傷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南宮驚雲早已來到,隻是一直佇立在門口,他實在不忍打擾妹妹,他定了定神一臉微笑的從塔內走了出來,紫菱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自是疼愛有加。

“鳳兮鳳兮非無凰,山重水闊不可量。梧桐結陰在朝陽,濯羽弱水鳴高翔。”

“哥哥,他為何就這麼討厭我?”

南宮紫菱悲傷的語氣,聽得南宮驚雲心裏一陣心疼,她從來都是父母與哥哥手心的明珠,自然養成了高傲的本性,何曾受過如此辛苦。

“他既然想躲你,天下又有何人可以找到他。”

南宮驚雲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心想:紫菱啊,何必要愛上一個不可能的人。

南宮紫菱回首反問自己的哥哥,“哥哥,你又何曾放下她?”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是平常夫妻之語;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是尋常夫妻的誓言;對帝王而言,這種尋常,反成了不尋常。

寂寞,莫過於帝王心。

南宮驚雲頓時語塞了,自己本是感情中敗者,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安慰妹妹呢?兩兄妹都沒了話語,皆若有所思的看著漸漸西沉的夕陽。

夕陽下,南宮紫菱裙擺隨風舞動,一朵荼蘼花的刺繡清晰可見。荼蘼花開——末路之美,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荼蘼是夏天的最後一種花,開到荼蘼了,便沒有退路,也不能繼續美麗了,多麼絕望與頹廢的兩個文字。

世上總有許多執迷不悟的人,為了一溪雲、一簾夢、一出戲,交換心性,傾注深情。然而癡情本身就是一個寂寞的旅程,倘若無法承擔其間的清冷與涼薄,莫如不要開始。

有時候做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會比一個寡淡漠然的人更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