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場所謂的交易,豈不就是一場賭局!”
“是的,你敢賭嗎?”
“好大的一場豪賭,贏了,我便擁有了至高的權位和心愛的女人,輸了,我便粉身碎骨,遺臭萬年。”慕汎看著天空歎道,而後平視著黃泉笑了笑,那目中閃著堅定地光已然說明了心意,“既然沒了選擇,那便放手賭一下好了。”
黑洞也好,地獄也罷,為了心中所愛,就算被吞噬的體無完膚又能如何?
“付出什麼代價也無所謂?”
“如你所言,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如果不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就算得到了整個世界又有什麼用?”
看著慕汎身上迸發著不顧一切的氣焰,黃泉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色,但那不過一閃即逝,因此也沒有人捕捉到了這一點。
黃泉忽然感慨道:“真像啊!”
“像什麼?”慕汎皺眉,不善的看著黃泉。
黃泉回道:“那個人應該算是朋友吧,他也說過與此類似的話。”
慕汎微笑著看著黃泉,說道:“那有機會真想認識認識了,畢竟也算同道中人。”
“放心,你們會有見麵的機會的。”
慕汎疑惑的看向了黃泉,黃泉並不躲避慕汎的目光,一個淩厲,一個森冷。
慕汎的嘴角露出一絲嘲笑,道:“真的很好奇,好奇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黃泉眼中沒有絲毫異色,他完全不在乎慕汎剛剛的表情,語氣依舊森然的說道:“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你就不怕事成之後我反悔?”
“沒有人可以與酆都城的鬼族毀約,如果你想試試,我也願意奉陪!”雖然已是春天,但黃泉的語氣始終如隆冬的冰雪。
“鬼族與雪族一般,從來不攝九州爭鬥,你如此做法,究竟有何意義?”
“因為命運!”
“命運?”慕汎哈哈大笑起來,他用食指指著黃泉,“驅靈禦屍的鬼族之人也開始相信命運了?”
黃泉平靜地看著慕汎,卻並未回答。
慕汎冷笑著轉身,他沒有與黃泉打招呼,隻是翻身上馬,直接就向著東臨城的方向奔馳而去。他知道不需要多說,這個帶著麵具的人,在需要的時候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慕汎的衣服隨風擺動,那漸漸離去的背影,在這蕭條的風雨裏,略顯得有些淒涼。奔馳的馬背上,一首古調在細雨中幽幽地傳出。
“霧色隨風淺,雨意隱雲端。梧桐殘葉飄落,翻卷至人前。遙望地平一線,聚散朦朧幾許,何故總纏綿。欲攬乾坤去,獨占是江山。霜晨短,東方破,換人間。與誰問道因果,何必問流年。千載春秋由意,不過古今消遣,談笑入花田。揮去心中事,滿目皆青天。”
這個世上人心多變,一旦要變起來亦極快極狠,真的有永遠不變的人?
人生是一場負重的狂奔,需要不停地在每一個岔路口做出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將通往另一條截然不同的命運之路。
在那個未知的前方,究竟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
“有時候終其一生想守護的東西,卻最終如指間流沙一般滑落無痕,可是無論結局如何,又有什麼關係,隻要拚盡全力就好了。”
看著遠去的慕汎,黃泉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並不像他平時的語氣,聽起來居然有些惆悵。
忽然,在背後約莫兩尺之處,忽然聞到一陣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氣息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甜甜膩膩。黃泉感到很熟悉,很溫馨,但他目光絕變得越來越冷,他猛地回頭,咆哮道:“你來幹什麼?”
黃泉回頭怒斥著身後之人,原本死灰的眼睛裏是滿布的憤怒和恨意,那是如同地獄烈火般的憤懣。
“你就這麼恨我?我隻想看看你而已!”語氣顯得有些無力,但更多的是滄桑的味道,來人居然是陰姬,此時她的眼裏是一種難以掩飾的心疼。
黃泉沒有理他,他將臉撇向一邊,雖然帶著麵具,但是他的眼中居然閃爍著淚光,是的,他哭了,一個如冰塊冷漠的男子居然在這個時候像一個孩子般流淚。
陰姬長長的歎了一口,盡顯無奈,然後緩緩地說:“尊主快要蘇醒了,你要盡快實施計劃,千萬小心一個帶著惡鬼麵具的人。”
惡鬼麵具?那不正是鬼首,可是他與鬼首已然見過,而且還受了傷,但這些看來陰姬還不知曉。
陰姬說完又不舍的看了幾眼黃泉,便又憑空消失在了原地,她隻不過是來向黃泉報信而已。
可是陰姬與黃泉究竟什麼關係?為何如此關心黃泉?
等到陰姬消失很久後,黃泉才看著剛剛陰姬站的地方,目光中是深深的不舍,這時的天空依舊下著蒙蒙細雨,隻是落雨紛紛,人心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