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沉思了一下,說道:“言之有理!說下去!”
“我的決策時,放棄西境百裏之地,後撤至囚龍關內。”隻見慕霆雙眉緊促,卻始終沒有反駁,他立刻接著道:“囚龍關的周邊全是丘陵地帶,騎兵行動必然受阻,此關依托兩座高山而立,易守難攻。我軍先行詐敗,引敵軍長驅直入,到時敵軍必然糧草接應不急,我們詐敗的士兵並不撤人關內,而是遊擊在外,不斷騷擾敵軍輜重,隻要我們穩守囚龍關,帝國自然無虞。”
“最後在這種僵持的情況下,我們再提出和談是吧!”慕霆歎息,然後接著道:“囚龍關雖然易守難攻,但是端木文軒絕不是善類,宇文元帥鎮守北境,那該派何人去西邊?國內幾番內鬥,損耗極大,剩下將領很多都是有勇無謀之輩,文昊本是合適之人,可是他如今已然那副模樣。為今之計,隻有孤禦駕親征了!”
“萬萬不可!”長孫無畏立刻製止道:“這麼大的場戰事,除了前線廝殺以外,後方地補給調度支援更加重要。我敢肯定,君上一旦輕出,後果不堪設想,這一點,您千萬不要心存僥幸。君上剛剛即位,如今的東臨城絕非表麵上的平靜。”
“你所說之事,孤怎會不知,可是該當奈何?”慕霆踱了幾步,然後說道:“其實東王也是一個人選!”
長孫無畏立刻說道:“不可!”頓了頓,“東王曾經雖然無心權位,但難保他現在不會生出異心。人隻會被朋友背叛,敵人是永遠都沒有‘出賣’和‘背叛’的機會的。哪怕是恩同骨肉,哪怕是親如兄弟,也無法把握那薄薄一層皮囊之下,藏的是怎樣的一個心腸。況且東王深得民心,朝中更是有一批擁戴者,他決不可重用,尤其不能掌握軍權,否者後患無窮!”
慕霆看著長孫無畏說道:“看你成竹在胸的樣子,似乎對於將帥的人選,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站在下階軍官和士兵地立場上來看,他們需要什麼樣的主帥?那一定得是一個真心實意想低禦外侮,有聲望,有能力,可以令他們甘願受其驅策地人。除了文昊以外,我想到了一個人。”
“誰?”
“段成風!”
“段成風?”慕霆搖了搖頭,說道:“一個人善不善戰,跟適不適合當主帥,這是兩碼事,段成風確是一員猛將不假,但要擔當主帥之職,他還差些火候。”
“我知道,上位者在任命主帥時所要考慮的,當然和士兵們所想的不完全一樣。身為主帥,首要職責是統籌全局,排兵布陣,這些的確不是段成風所長,需要設法彌補,但我們可以設軍師一名。”
“你想做這個軍師?”
長孫無畏笑著搖搖頭,接著說道:“微臣要幫君上處理東臨之事,我說的人選是另一個人,此人雖然不在朝中,但能力勝我十倍有餘。”
慕霆恍然大悟,大笑道:“我怎麼忘了他,老師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禦花園中,大紅色拖地長袍,繡繪著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鳳凰,襯得佳人端莊高貴。潑墨長發綰著著五鳳朝陽髻,兩鬢斜插牡丹珠花簪,發端垂下鳳涎流蘇金步搖,隨著佳人一舉一動而搖晃。
夜落雪走向麵前的桃花樹前,樹上的桃花幾乎落盡,夜落雪的眼眶有些濕潤,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她深處顫巍巍的手,但手指卻在臨近桃花的時候僵住了。
忽然一陣春風吹起,桃花依舊身不由己的離開了枝梢,破碎的花瓣拂過她的臉龐,帶著熟悉的味道。花香縹緲,卻難逃消失風中的命運。
“落雪!”
陽光下,是慕汎和煦的笑容。
夜落雪笑了笑回應,笑容無奈中沾染著牽強的澀然。
慕汎走到了夜落雪的身邊,此時隻有夜落雪一人,貼身的詩月不知去了哪裏。
“想家了?”
夜落雪心裏一痛,他想到了那天夜流光決絕的眼神,於是搖頭道:“我沒有家了!”
慕汎沒聽懂他的意思,但是看著落雪那失落的眼神,自己的心如刀割般的疼。他拍了怕落雪的肩膀安慰道:“無論怎樣,你還有我!”
“王後!”
詩月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慕汎無奈的縮回了手。
“我會帶你離開這個牢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奴婢見過王爺!”
再路過詩月身邊的時候,詩月立刻躬身施禮。
落雪的頭一直低在那,她忽然抬起頭對著慕汎的背影喊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夜落雪一下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著落雪,微微的笑了起來,道“我從來都不會騙你!”
“我相信!”
夜落雪的笑容裏含著熱烈的淚,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閃著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