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夕陽歸去,背後的哭聲也漸漸消失不見。
這趟路對蕭寒來,是救贖,也是感悟。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在它消逝之後,便隻剩一場空白。或許,在親人心裏還能停留一段時間,但是在外人眼裏,總是那般的無關緊要。
“我把名字刻在白雲上,被風帶走了。又把它刻在沙灘上,卻被海浪帶走了。然後我把名字刻滿了大街巷,被官府帶走了……”
薛盼聽著蕭寒無意識的念叨,沒往深處想,隻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刻幾個字而已,哪裏的官府敢抓你?就算是長安府,他也不敢這麼做吧。
車廂外麵,愣子還在嘀嘀咕咕,聲著剛剛那戶男的不像個善茬,搞不好會見財起意……
結果,又被東重重的擰了一把。
“閉嘴聲點!侯爺心情剛好一點,再遇到這種糟心事,還不更難受?”
可惜,東的時候,還是有些晚了。
蕭寒此時已經從紛亂的思緒中走了出來,回憶起當初那個男孩的驚恐表情,再聽到愣子的嘀咕,心裏登時咯噔一下,當即喝止了趕車的東。
“東,愣子的沒錯!咱們是來給死者了卻執念的,不是給那孤兒寡婦帶去麻煩。走,回去看看!”
東扯住了韁繩,狠狠地瞪了愣子一眼,愣子卻是一臉無辜的表情,東無奈,隻能按照蕭寒的吩咐回頭。
此時,他們已經走出了很遠,等到再折返回村子的時候,頭上的已經差不多全黑了。
重新回到院草屋前,原本的人群早就已經散去,隻剩屋外頭掛著兩盞白色的燈籠,在晚風中搖擺不定,顯得格外淒涼。
下了馬車,沒驚擾到別人,蕭寒緩緩來到草屋門口。
屋裏有人話,而且還不止一個人,本想敲門的蕭寒一聽,頓時止住已經伸出的手,站在外麵側耳聽了聽。
聽聲音,屋裏應該是一個年紀挺大的人在話,薄薄的一層木門隔不住聲音,所以蕭寒聽的清清楚楚。
“劉氏,現在你家男人也沒了,兒子也在當初當兵的時候死在外麵,就剩這麼一根獨苗孫兒,你這命格……”
話的人到這裏不再繼續,隻是長歎一聲。
婦人哀怨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叔公,我的命不好,那是注定,沒法更改!我現在也沒什麼念想,就想把孫兒拉扯長大,看他娶上一門媳婦,那我也能安心閉眼。”
“大嫂!你看你,軒兒是我們劉家的孩子,我們還能對他不管?”
又是一個聲音傳來,格外熟悉,應該是那個婦人的叔子。
蕭寒靜了靜心,繼續聽下去。
“不過,軒兒長大還早著,剛剛那幾人送來的東西放家裏也不安全,不如……”
那叔子的話沒完,就聽那婦人冷聲打斷他道:“不用!這些是我家男人拿命換來的!怎麼用,放在那!就不勞各位操心!”
婦人此話一出,蕭寒就聽屋裏立刻嘈雜起來,尤其是那叔子,頗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