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州是西南邊大涼與鮮於交接的緩衝地帶,道宗文成朝鮮於內亂以岷山為界,分裂成東西兩大勢力,隴西郡王世襲鎮西南,西南軍本為大涼最精銳的軍隊之一,然而經曆太長的盛世,四夷臣服,邊軍久不識兵戈,竟做起了,大涼與四周各族的商貿生意,茂州作為與外族交界之地,自是商貿經濟繁榮一時。
然而這種格局在永平十三年徹底打破了,西鮮於這一任首領日達木子不甘現狀,竟多次擾襲大涼邊地,不僅昔日的商貿遭到破壞,邊地多遭擄掠苦不堪言。永平十四年,劉昭發兵三萬討伐西鮮於,結果慘遭失敗,險些全軍覆沒,自此大涼邊軍進入防禦狀態。倒也相安無事過了一年多。然而近年來,大涼內亂不斷,祖宗延續的一套體製再也適應不了社會的進步,土地兼並愈演愈烈,富者連田阡陌,窮者無立錐之地。西南盜賊蜂起,時常燒殺擄掠,劉昭將大部分精力竟多花於剿匪,不知是否是劉昭的討法有問題,還是盜賊的市場好,竟是越剿越多。朝廷軍隊經多次吃敗。劉昭多次隱瞞戰敗的事實,自是涼朝與鮮於邊地戰爭是愈演愈烈。
這日朝會,熙韜高坐龍椅正聽著朝臣們的例朝彙報,熙承靜靜地站立於自己的班位上,自從加封大典過後,每日朝會他都必須按時到達。
兵部尚書周運道奏道:“西鮮於近日連連騷擾邊地,西南民眾不堪言,請求朝廷發兵討伐。”
熙韜怒道:“隴西有強軍駐守,何以奈何不了一邊地少數民族。”
梁超奏言道:“西南多出盜賊,近日劉將軍正在剿匪,自是疏忽了西鮮於,況且河內消息未知,朝廷不宜用兵。”
皇帝開口道:“依太傅之言就是任由西鮮於作亂擾我子民嗎。”
“老臣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邊地民族多未開化,生活艱難,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索取些好處,陛下隻需廣布恩澤於他們,他們自然會安心臣服,多個恭順的仆人,總要比多個強勁的敵人來得好。”梁超不卑不亢的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施恩布澤之法。”皇帝顏色一緩開口問道
梁超緊接著開口道:“陛下可遣使臣攜珍貴物品前往,所去之人需德高望重,深具威望,才能體現出朝廷對他們的重視。”
“聽太傅之言好似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那就說吧。”皇帝硬聲問道。
“符彥卿符太尉無論是資曆聲望還是沉穩無疑是上佳人選。”梁超回複道
“可是如今符太尉正在嶺南督剿匪寇,如何前往。”周運道插口道
“嶺南至西南隻需七日路程,陛下隻需快馬傳召,不會耽誤行程日期。”梁超繼續言道
皇帝若有所思了片刻突然開口道:“傳召嶺南,加封符彥卿西南經略安撫使,出使西鮮於,接到命令之日啟程。”
“然而此次出使還缺一副使,眾位卿家看誰合適呢。”皇帝威嚴的一掃堂下。
下麵百官皆脖子一縮,進而麵麵相覷,相互議論開來,誰心裏都明白,這次出使西鮮於,擺明了就是梁超要對符彥卿下手,此去定是凶多吉少,自然沒有誰願意去惹著一身騷。
突然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微臣願意前往。”再看其人身著一身翠綠朝服,卻是兵部員外郎範清。
皇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哦?朕突然另有人選,既然你毛遂自薦,朕且命你一同前去。”下麵朝臣皆很迷惑,相互議論。
翰林院再擬一道聖旨,加封晉王何熙承西南經略安撫副使,明日一早出發,與符彥卿會和一同出使西羌。
熙承身形一滯,緊接著連忙走出列班,跪地接旨。
此言一出,滿堂立即炸開鍋,都開始揣摩著皇帝的意願,望著朝臣亂哄哄的局麵,熙韜倒也沒有打斷,重新走向自己座位走去。
若是有心人卻可以發現皇帝額頭早已滲出冷汗,此刻每走一步他仿若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咬牙走向自己的座位。
當熙韜舉步維艱,終於走到自己座位前時,強打精神,一臉輕鬆的看向眾大臣,殊不知他這一幕早已被站在最前列的梁超捕捉到,梁超露出陰森的麵容,很快又恢複了平日那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熙韜自然也注意了下梁超,心道老狐狸,朕所受的痛苦,他日定會讓你加倍血償,這一日很快就會來了。熙韜也陰沉的想著。
突然大殿外一陣騷動,隻聽一聲急切而又迅疾的聲音傳進朝堂,熙韜立即打好精神,朝臣也皆向殿外望去。
“八百裏加急軍報,河內。。河內。。”隻聽殿外一陣急促的聲音傳入朝堂。
熙韜顧不得疼痛,立即站起身來,朝臣們也不約而同轉身朝殿門外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