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軍鄲州
天平軍議事堂內聚滿了身著朝服的一幹僚屬,文武幕僚分秩而立,儼然就像一個小小的朝堂。
一麵容威儀,及耳順之年的男子正高居上座,神情間帶著絲絲遲疑之色。
“潞王昨日派人來送上親筆書信,請求我出兵武安助他奪位,並許諾事成之後封我為天平郡王,我一時拿不定主意,今日特召眾位僚屬商議此事。”天平軍節度使劉濤朝著下方僚屬高聲道。
“早就知道何欣有謀逆之心,而今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潞王此舉不得人心,下臣並不看好。”天平軍幕僚常麒走上前道。
“啟奏鎮帥!下臣剛得到消息,何欣起兵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公子何宗勳死在了截殺當初還是晉王的陛下手中!”另一僚屬倪誌正走出道。
“什麼?竟有如此之事?”劉濤驚聲道。
“不錯,何欣就此獨子,他此次興兵定是為愛子報仇而來。”倪誌正肯定道。
“何欣如今連承位繼承人都沒有,況且如今陛下正親征北魏,此舉深得民心,若是我們就此答應何欣的要求,從長遠看來對鎮帥的大業不利。”常麒緊跟道。
“興軍使所言不錯,況且他許諾的那個天平郡王對鎮帥來說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想我天平軍雄藩連四郡,北方更有姻親永固軍為後應,如今已然是一小朝廷,何須那虛銜,況且接受了他的封號,就形如逆黨,確實沒有半點好處。”倪誌正接著道。
劉濤沉吟片刻道“可是如今何欣勢大,我該如何拒絕他?”
“鎮帥也不需拒絕他,我們可以名義上順從他,但出不出兵的權力在我們手上,我們現在應當給傳信給鄧帥,隻要我們兩家商議好,聯為一氣,諒他何欣也不敢拿我們怎麼辦。”常麒恭聲道。
“不錯,如今大涼形勢越亂反倒對我們越好,我們如今需要做的就是悶聲發展自己的勢力,與永固軍保持好良好關係,則我天平定可於此亂世中大放異彩。”倪誌正補充道。
“哈哈!二位不愧為我手中智囊,就依二位之言,立即回信何欣,就說我劉濤祝他潞王早日得登大寶,我天平軍願為驅馳,另外將今日商議之事發往永固軍。”劉濤朗笑道。
“鎮帥英明!”一幹僚屬齊聲道。
散會後,常麒來到倪誌正跟前道:“倪掌書記是如何看待當今局勢的?”
“哈哈!我與常興軍使相交這麼多年,我的那些想法你還不知道嗎?”倪誌正笑道。
隻見常麒突然趴到倪誌正耳畔輕聲道:“我觀鎮帥並非能成大事者,我等應早圖去向。”
隻見倪誌正身形一怔,看了常麒良久緩緩道:“如今哪有更好的去向?蘇運那方有步雲風那樣具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相佐,我們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隴西郡王劉啟不過是一八歲幼主,實權全在王秋手中,他怎能容的了我等?山南道,餘子成不過一有勇無謀的匹夫,且生性暴虐,不是良主,潞王就更不必說了,你我剛在堂上便已否決了,永固軍與我天平軍為姻親,兩者無甚區別,反倒會令二帥對我二人心生芥蒂,那麼剩下的隻有嶺南南蠻農智傑了,不過這個想都不用想。”
“倪兄難道就沒想過效忠朝廷嗎?”常麒望向北方喃喃道。
“你是說那個小皇帝?”倪誌正眉頭微微一鄒道。
“不錯,我觀小皇帝持節西鮮於,登基除梁黨再到如今的親征北魏,哪一件事不能證明他不是一明主?更何況他如今才十三歲,簡文帝幼時已屬聰慧,然而尚且有太後聽政,而當今陛下做出的一件件驚人之舉,倒著實令我不得不刮目相看,或許大涼真不該亡,才出此奇子。”常麒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