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府,絲竹管弦之聲繼續著,雖然有了剛才不愉悅的小插曲,但是在他們眼裏,熙承不過是南安王手下的一個小幕僚,是個小人物,何況這些人其中也不乏有對譚瀟瀟鍾情者,故而見熙承受辱,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看的,更不會影響他們繼續作樂的心情。
“公子,我不是有心的!”譚瀟瀟坐在熙承身邊局促不安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瀟瀟姑娘就不要再提了,何某一介白身,惹不起土豪,攀不上權貴,還請姑娘離在下遠點,否則,何某擔心出了著南安王府就喪了命也不無可能!”經過剛才的事情,熙承原本對譚瀟瀟有的一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他不會自戀到自己是人見人愛花開花謝的美男子,到哪都有人愛慕,他感覺得到譚瀟瀟剛才之舉是故意而為之。
“嗬嗬!想不到公子竟然這般膽小,就當我譚瀟瀟看錯人了。”譚瀟瀟冷笑一聲道。
“哈哈!瀟瀟姑娘應該去找那個對的人。”熙承飲盡杯中酒冷笑道。
“你……”譚瀟瀟一時說不出話,氣的一跺腳,離開了此處。
“何兄又何故如此呢?”這時李曙來到熙承身邊道。
“我何濤隻不過是一小人物,在座的誰都可以將我碾死,何某隻圖平安,不求安樂。”熙承自嘲道。
“是我對不起你!”李曙歎了口氣,拍了拍熙承的肩膀道。
“殿下放心,承蒙殿下看得起,何某雖然惜命,但是北魏之行,濤一定會竭盡所能護送公主。”熙承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消極,忙道。
“有何兄這句話,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來,我敬你,就當替你壓驚。”李曙道。
“多謝殿下。”熙承恭聲道。
不遠處的徐度唐燁二人見熙承恢複平靜後,也舒緩了一口氣,自己的主公受辱,做臣子的又怎會好受。
經過今日之事,熙承已然看出四皇子李怡在沒有爾朱兆基的支持下根本沒有與李曙爭位的資本,而從李怡的神情話語中,熙承也可以捕捉到,其實李怡並不在乎這個位置,他更在乎的好像是譚瀟瀟,更進一步來說就是美色,這樣的人又怎會受到漢主的親睞?
盡管今日受辱,作為昔日萬萬人之上的大涼天子,熙承自然心有憤懣,但好在更加洞悉了漢宮的鬥爭,那就是漢主明顯偏袒李曙,但是又畏懼於李怡背後的爾朱兆基,漢主李懷若是當值盛年還好,最起碼他還有時間去營建自己的勢力,然而李懷如今已經垂垂老矣,雖然目前看來身體還康健著,但是人年紀一大,做事難免力不從心,就如他對爾朱兆基的態度而言,他根本動不了爾朱兆基,所以才會提拔漢臣與爾朱兆基在朝堂上分庭抗禮。
但是成漢終究是羯氐人的天下,而羯族統治成朝二百餘年,自然要比氐人更加強大,更煌說在這邊一直不受待見的漢人了,所以熙承料定,若是李懷突然病重或者駕崩,則成漢必亂,而亂源就在李曙,爾朱兆基二人身上。
……
……
此時,在距離南安王府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一身形瘦削的男子正手提酒壺,東搖西晃的邊走邊飲,他身後兩隨從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原來這瘦削男子正是剛從南安王府走出來的臨川王李怡。
“殿下,您就少喝點吧!”身後一隨從看著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李怡不忍的勸道。
“少…羅嗦,你們……你們是不是也看我好欺負,也……也想來…欺負我?”李怡頓住搖晃著的身子,轉身朝著兩隨從道。
“屬下不敢!”兩隨從異口同聲慌忙應道。
“沒有……就給我閉嘴。”李怡再次仰頭喝了一口酒,繼續跌跌撞撞的走著。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在三人身邊響起,兩隨從朝著聲音傳來方向看去,皆是大吃一驚。
“殿下,殿下快清醒下!”其中一隨從慌忙扯住李怡的衣服道。
“你們在幹什麼?”這時一聲略顯蒼老的威儀之聲響起。
兩隨從身形一顫,慌忙扯住李怡,恭聲道:“拜見大將軍!”沒想到來人正是李怡的堅決擁護者,爾朱兆基。
“別……拉著我,放開…我。”李怡還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掙紮道。
“啪啪!”隻聽夜空中傳來兩聲脆響,隻見李怡單手撫麵,雙目無神的看著眼前老者,手中那壇酒也應聲摔落在地。
“你……你打我?”李怡不可思議道。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爾朱兆基憤怒道。
“你憑什麼打我?父皇都沒打過我!”李怡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