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洛水關河套草原上,一隊人馬正輕快的行走其間,一陣秋風掠過,揚起漫天蘆花,天邊的一抹殘陽將最後的餘輝灑向這片廣袤的草原,映照出一副動人的秋風落日圖。
“好美的夕陽！”茹兒趴伏在馬車橫轅上,看著眼前美妙的景象感歎道。
“若是天下太平,在此做一個牧羊人也要比住在深宮之中幸福！”馮清潤看著不遠處正驅趕著羊群的一個半大孩子道,火紅的夕陽映照著她的臉龐,給本就嫵媚的她更添幾分媚色,此時他們一行已經出了洛水關,再行一段時間就要抵達無涯水寨了,所以馮清潤與茹兒一早便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去,全身心的感受著自由帶來的喜悅與激蕩。
馮清潤看了看行在前頭,正與華召亮,石驚雲談笑風生的熙承,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緩緩退回了車廂之中。
前方,熙承看了看遠方西沉的落日道:“不知為何,這次的行路倒讓我覺得與以往大有相同！”
“哦?怎麼個不同?”華召亮疑惑道。
“以往趕路要麼是在逃亡途中,要麼是想著心中的事情,倒是真沒有一次像今日這番,放開身心去欣賞這沿途的風景！”熙承不禁想到以前出使西鮮於,成漢之行,及這次的護親之行,歎道。
“這些年來,公子怕是受了不少苦……！”說至此,華召亮不禁鼻尖一算,昔日的稚嫩少年如今已經徹底長大,有誰能想過,一個背負著國仇家恨的少年,這些年來是如何忍受著那刻骨銘心的痛楚,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哪有不吃苦就能成事的?”熙承不禁想起前世的《孟子》中的一句話來,笑道。
“好一個天將降大任,我等一定誓死追隨公子！”石驚雲與華召亮心中一陣肅然,恭聲道。
……
終於眾人在傍晚來臨之際趕到了無涯水寨,然而,就在眾人滿心歡喜準備下馬下車,以解舟車勞頓之乏之時,卻見一個水寨的弟兄神色緊張的跑了出來。
“頭領……你總算回來了……”那男子一見到華召亮,便跪下痛哭起來。
“阮二?發生什麼事情了?”華召亮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焦聲問道。
“數個時辰前,我們和往常一樣前往洛水邊收取保護費,不想……不想……竟被一群偽裝的齊軍殺了個措手不及,前去收銀的水寨兄弟……幾乎損失殆盡！”阮二泣聲道。
“那廖先生呢?”華召亮焦急問道。
“廖先生受了重傷,此刻正在明月閣治療！”阮二忙應道。
“快帶我去看看！”華召亮忙躍下馬道。
“我與你一同去！”熙承道。
當二人來到明月堂之時,隻見堂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是無涯水寨的一幫大小頭領,眾人見華召亮到來,皆不約兒而同的圍了上來。
“先生傷勢如何?”華召亮忙關切道。
“是頭領……回來了嗎?”就在這時一陣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先生……”華召亮忙跑到邊關切道。
“都怪我不好……有負頭領所托,折損了那麼多弟兄！”說至此廖先生劇烈的咳嗽起來。
“先生不要這麼說,而今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將傷勢養好,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華召亮安撫道,他對眼前這位老者顯然十分尊敬。
“陳生,將事情的具體經過給我說下！”華召亮安撫完廖先生,麵色一沉道。
隻見一身體精壯的男子走了出來道:“回稟頭領,這事一定是那陳纘搞的鬼！”
“陳纘?”華召亮鄒眉道。
“不錯,頭領離開的這段日子,我發現他經常前往洛水南麵去,我覺得他的舉動極為可疑,有一次便喬裝跟了過去,我親眼看到他與蔡州的一個小吏接頭,後來隨那小吏直接去了蔡州府！”陳生報告道。
華召亮眉頭一鄒道:“他現在人呢?”
“自從昨日他離開水寨後便沒有看到過他的人影！”陳生道。
“混賬！早看出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若不是他能為眾弟兄提供錢糧,我早便將他處置了,沒想到養虎遺患,釀成今日的禍事！”華召亮怒道。
“頭領,這口氣我們絕不能這樣咽下,那幫齊軍不僅殺害了我們的兄弟,今日在場的船夫們,也被他們殺害了大半,恐怕自明日起,再也沒有人敢搖船渡河了,我們無涯水寨在當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恐怕就要毀之一旦了！”陳生咬牙道。
華召亮沉吟片刻,徑自來到熙承身邊轉過身朝堂內之人喊道:“弟兄們,今天我要為大家介紹一個人,他以後將是我們真正的首領！”
“什麼?新首領……”滿堂的人頓時如炸開鍋一般議論開來,熙承也沒想到華召亮會突然將自己推到前台,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