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王佳佳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眼淚：“外婆……外婆來找你了，你過去看看。”
“奶奶？”林滿心頭閃過一陣涼意，她苦笑，做戲都做到她學校門口了。
“表姐，你快來啊！”王佳佳拽起林滿一拉，她一個踉蹌沒站穩險些跌倒。王佳佳可不管這些，她現在巴不得看著林滿出醜的樣子，她急急地拖著林滿小跑著，想笑又不敢笑，使得她嘴角彎曲成一個誇張的弧度，整個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
林滿撥開重重人群，那些人說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她默默地盯著坐在地上的老人，老人看起來有些柴瘦，身軀矮小，一頭及耳的花白頭發有些散亂，身上穿的衣服也舊得發白，手肘還那有一塊顯眼的補丁，總之看起來十分淒涼。
“林滿……”老人顫巍巍地喊道，聽起來十分可憐。
“你來這裏做什麼？”林滿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她最會做樣子給外人看，裝得可憐兮兮的。
“你多久沒回家了？”說著，擠出幾點老淚。
“外婆，你快起來……”王佳佳說得心疼極了：“您也真是的，有什麼事讓我帶個話給表姐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偷偷跑出來？多不安全……”
“林滿，回家吧，要不是這些天佳佳照顧我，我……”說著，張曉元，也就是林滿的奶奶，抬起幹枯的手捂住眼睛，瘦瘦的身體顫抖起來。
“表姐，你就給外婆說句軟話不行嗎？她已經夠傷心了。”王佳佳哀怨地看了林滿一眼，然後裝模作樣地幽幽歎了一口氣：“外婆……”
這一唱一和，著實讓林滿佩服。她冷笑一聲，也不管圍觀的人竊竊私語，徑直走到張曉元身邊，半屈膝：“奶奶，你要的我都已經給你了，我媽媽被你們逼走了，爸爸也被你們害得不知所蹤，我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王佳佳親口跟我說的，那個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你們已經把我趕出家門了。你如今卻在這裏假惺惺地說讓我回家？我沒有聽錯吧？”
“表姐，你胡說什麼！”王佳佳猛地一提聲音：“奶奶這麼擔心你，你不照顧她也就算了，還要胡說，表姐，你是不是被外麵的有錢男人給迷住了心智？”
“嗬嗬，”林滿斜眼掃了一眼王佳佳：“可以啊，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王佳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天哪……我這造的什麼孽啊……自己的親孫女這樣對我……我不活了……”張曉元見勢頭不對，便扯開嗓子大哭大喊起來。
“林滿，不是那個文學院的才女嘛？都被人包養了。”
“嘖嘖……果然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周圍人看她的眼光愈加的鄙夷，王佳佳見氣氛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朝張曉元一使眼色，她哭得更賣勁兒了。昨晚王佳佳回家跟她說林滿傍上了大款，她就已經開始尋思著如何從林滿手裏弄些錢來，傍大款啊，還是S市數一數二的大款，怎麼也得先弄個百八十萬吧。
林滿沉默地站起來，冰冷的目光掃過那幾個說閑話的人：“我真佩服你們，好像我的事情你們全都親眼看見一樣，真是不得了啊。”
“這年頭，臉皮厚的人就是能耐，隻顧著自己快活，不管家裏老人生死。”有幾個文學院的女的，本就妒忌林滿，正好撞見了這次機會，哪裏肯輕易放過。
“表姐，你少說幾句，先帶外婆回家吧，有什麼好好回家跟外婆說，她會原諒你的。”王佳佳又趁機添了一把火，心頭得意極了。
“原諒？”林滿笑得有些苦澀，聲音都有些發抖：“你們顛倒是非，我爸我媽付為你出了多少？到頭來，卻被人說成不孝，從小到大，奶奶，你管過我嗎？我小時候生病，差點就病危了，你來醫院，開口第一句話是什麼你還記得嗎？和我爸要錢！我爸媽得了急性肝炎住院，讓你帶我幾天，你呢？直接把我送到醫院病房裏丟下就走了，那個時候我才幾歲？你想過我的死活嗎……”
林滿說著，說不下去了……她隻覺得今天的日頭怎麼特別毒辣，照得她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額頭上也開始滲出一些冷汗，她強撐著不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脆弱，她不能倒下，絕對不能！